“依我看找死的人是你。”李晏禾掰着手指,咔咔作響。
X一挑眉,将手别回身後摸着什麼。
李晏禾笑容有些危險,将風衣下擺拉起來系在腰上,袖子撸到手拐子,體内異能蓄勢待發。
“唉,七步之外槍快……”X将手拿出來,帶着身上别着的槍,“七步之内,槍又快又準。”
随即“砰”一聲,剛才蓄勢待發的李晏禾心口處飙出幾十厘米高的血後應聲而倒。
此時胡楊和黃餘浩剛好來到駕駛艙門口,胡楊第一眼看到的是躺倒在血泊中臉上血色迅速褪去的李晏禾,轉而又看向兇手X。
“ni……您……”他艱難地改口為敬稱,但實在是叫不出機械生命派走狗那種喊主人的低賤稱謂。
“怎麼,去雙子塔幾年就忘了自己是從哪出來的了?”X雙眸森寒,用蛇蠍一般的眼神盯着胡楊上下打量。
胡楊看了一眼呼吸微弱的李晏禾,最終咬緊後槽牙向X說出近乎大逆不道的話。
“您要殺了她嗎?”
X微微眯眼,察覺到自己養的小老鼠身上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當了幾年公務員真把你自己當正常人了嗎,别忘了,你隻是我的一條狗,也别忘了是誰給的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胡楊咬緊牙關低下頭,最終還是沒再挑戰“主人”的權威。
他父母知道他為了給二老治病豁出性命給别人當一次性炸藥使的時候,是極力反對的。
他因為父母反對,但眼下隻有義務教育學曆的他根本找不到正經工作,隻能在X那裡參加一些沒有生命危險的外派任務,因此酬勞并不高。
可是後來二老的病再也不能拖下去,胡楊不顧反對成為了X真正的“走狗”,上刀山下火海把自己的性命綁在腰上,隻不過是為了獲得一點錢,讓自己的父母有錢做治療。
他行事幹淨利落深得X的賞識,後來安插人手進雙子塔的時候他也就名正言順被選上,他換了一個家庭背景,換了一套完全不同的人生履曆,成為秋招上岸的雙子塔新人。
後來他發現在雙子塔工作月薪居然比給X當狗要高,他也開始逐漸忘我起來,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真的隻是一個考上公務員的普通大學生。
他和家裡說他金盆洗手了,還當上了公務員,他的父母非常高興,覺得自己的兒子很長臉。
這個小家就這麼安安穩穩的過了幾年。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那個關鍵時刻亮出身份幫助X,他明明可以一直沉默下去,直到他升上領導層,那時候也不遲。
大概是因為X至少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給了他一點恩惠吧,畢竟自己能加入雙子塔也是X一手所為,他本來就是要爛掉的,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胡楊……”
李晏禾的聲音突然讓他感到無比的心虛,她的聲音像是摻雜了無盡的失望,又像是憤怒的控訴。
胡楊後槽牙咬緊,渾身發力使用異能将身後的黃餘浩一拳打到在地,随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從X手上奪過槍從後面抵着X的太陽穴。
“胡楊?”X的聲音很是意外,像是得知自己的老鼠把自己當食物一般的驚訝。
“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其實是異能者。”胡楊的神色并沒有背叛主子的心虛,大概因為他已經有過一次經驗。
“呵呵、呵呵,你還反水上瘾了?我告訴你,你趕緊放下槍,我可以不計較你的過錯。”
“你威脅不到我的,我的父母已經死了,就在昨天,那我也沒什麼好牽挂的了。”
胡楊想起來自己反水的原因了,他的父母快要撐不住了,必須要30萬的手術費,他反水之後向X提了這件事,可X隻是嘴上一直答應,實際上根本沒着落,甚至連原本應得的錢他也沒拿到。
“誰又能知道堂堂機械生命派的老大,居然是個異能喪失的廢人。”
“我雖然沒有異能,但是對付你們這群蝼蟻也輕輕松松!”X說着拿出另一把槍直接對着胡楊的腿來了一槍!
胡楊吃痛跪倒在地,手上的槍也無力脫落在地上,正要伸手去拿時,又是一聲槍響,胡楊的右手被打穿了一個洞。
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惡狠狠盯着X。
“你和我一起爛掉吧!”
他的聲音極其地大,身體内像是有了某種強大的力量将他撐起來,他無視了所有疼痛,所有異能彙聚成一個光球,撲向X!
然而X卻絲毫不慌,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
異能光球将人淹沒,爆發出巨大的能量波,向周圍蔓延而開,然而正中心白光乍閃看不見人。
十秒後光變弱,光球中心的人逐漸顯現出來,X神情錯愕雙目圓睜,随即嘴裡爆出一口老血,向前撲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X身後的人出現在胡楊面前,居然是傅頌,他用了之前捅倒自己的利爪。
身上五個傷口隐隐作痛,他看着傅頌的眼神有些發虛。
宋複禮悠悠走到傅頌身旁,拿出一張手絹擦掉傅頌臉上的血。
“習懷雨,看來你的這個手下是有點反水上瘾呢。”宋複禮微微笑着調侃。
而另一邊駕駛艙門口,習懷雨司亭晚和鹿明馳以及剛才躺倒在血泊裡的李晏禾并排而站,靜靜看着胡楊。
“你這是還有點良知呢,還是覺得回那個老鼠窩沒有待在外面好呢?”鹿明馳抱着手,語氣并不像是興師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