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宴無聊地躺沙發上看着天發闆發呆。
因費爾諾斯突然發現戚宴似乎很喜歡發呆,在艙室裡,在他家莊園裡,包括現在。
許是因費爾諾斯的目光太過熾熱,戚宴終于回神,懶懶地耷拉着眼皮:“怎麼了?”
因費爾諾斯搖頭。
忽然想到什麼,戚宴坐直,半撐着上半身湊近因費爾諾斯:“上校,剛才那老闆提到的赫克托是誰?你反應這麼大。”
“我雄父。”
他回答地過于快,态度過于自然,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絲毫隐瞞。
戚宴愣住,倒是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引路蟲的到來解了他的圍。
“二位,戰艦已經停在外面,請跟我來。”
空曠的廣場上線條流暢造型帥氣的戰艦将周圍的空氣都淨化了幾分,和廣場外的廢料棚屋和垃圾山形成鮮明對比。
因費爾諾斯眼睛也一亮:“TR-512。”
戚宴不知道因費爾諾斯說的型号背後所代表的東西,但他清楚,這家戰艦,絕對性能優越,造價不凡。
引路蟲看見他們的表情露出驕傲的笑,正欲開口笑容卻僵在臉上。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尖銳的耳鳴在回蕩。
他看見那兩隻蟲憤怒低喝,不知道說着什麼把他拉到戰艦後面。
他們把他放在地上,讓他半靠在金眼睛蟲的懷裡,他終于看見自己胸口有一個小孔,傷口邊緣的血是凝滞的,但他卻止不住地嘔血。
原來是□□啊。
眼前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他想起老闆撿他回去那天,下着酸雨,老闆問他。
“想吃飽飯嗎?”
他回答,想。
看着懷裡的蟲逐漸沒了氣息,戚宴目光沉沉,因費爾諾斯殺意凜然。
槍林彈雨掃射着這架嶄新的戰艦,戚宴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卻在要觸及到星盜群時突然被什麼阻擋住,再難行進。
“他們有精神力屏蔽器,精神力對他們沒用。”
因費爾諾斯有些驚異于戚宴的精神力,想想又覺得合理,但現在明顯不是思考這個時候。
和戚宴目光交視幾秒,點了點頭。
閉眼感應着子彈射來的方向和換彈時機,因費爾諾斯指尖在膝蓋輕點。
他突然睜開眼睛。
“三。”
戚宴把引路蟲遞到因費爾諾斯懷裡。
“二。”
長刀出鞘。
“一!”
黑色翅膀臨空站開,抱着屍體沖了出去。
塞加西擡手正準備讓手下追,一柄長刀突然橫在他脖子前。
什麼時候?!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展開翅膀,一個肘擊向後襲去。
戚宴隻好後退,卻也在塞加西喉嚨處留下一道血痕。
打了個手勢,塞加西讓手下應付戚宴就展翅準備飛走。
蓦地一把劍朝他襲來,他閃身躲過,黑發金眸的蟲卻突然出現在身前,提起長刀再度向他襲來。
“别走啊,你的對手是我。”
塞加西揮動着翅膀應對着一道道淩厲的攻擊,完全無法脫身,隻好陰郁地下令讓手下去追。
看着一衆遠去的星盜,戚宴輕笑着躲過塞加西朝他頭部劃過的翅膀,扭轉身形一記側踢,落在堅硬的翅膀上,震感讓他小腿發麻。
“啧。”
塞加西冷哼一聲,不再拖沓,翅膀配合着腿腳打出一記又一記猛烈的攻勢。
戚宴閃躲間的進攻盡數被塞加西的翅膀擋住,隻在他的翅膀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傷口。
塞加西臉色越來越陰沉,濃厚的殺意和更加猛烈的攻勢直朝戚宴攻去。
他勢頭過盛,戚宴隻好閃躲,但塞加西逐漸舍棄防禦的打法也讓戚宴抓住了破綻。
“啊!!!”
“砰——”
塞加西的尖叫和子彈在血肉裡炸開的聲音同時響起。
戚宴悶哼一聲,捂着傷口看了眼遠處,擲出無鋒劍運着輕功步法快速離去。
原地的塞加西捂着右眼痛苦地哀嚎,血液順着指縫流入泥濘髒污的土裡。
等到傷口都開始麻木,腳步聲才在他面前停住,然而他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他突然狠狠抓住面前蟲的腳踝,指尖用力地幾乎要陷進肉裡,滿臉的血液混着泥土汗水淌進他大張的嘴巴裡。
“殺了……殺了他……殺了他們!!!歐瑟斯!還有那隻同樣黑頭發的蟲!我要他們死!!!!”
被他抓着的蟲面色不改,不屑的目光瞥見塞加西幾乎是和左臉對稱的刀疤時多了幾絲笑意。
“放心吧,擴張型子彈,雖然被他躲了一下沒打中心髒,但他,不可能活過半個小時。”
“至于你,一個歐瑟斯和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蟲都值得你叫支援。”
塞加西抓緊他腳踝的手突然松開,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
為什麼他會覺得聲音那麼耳熟。
是他,是他!是那個惡魔!
“紅寶石不需要廢物。”
“所以,你去死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