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佩爾愣愣站在房門口,過了差不多一分鐘才擡起手狠狠擰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嗷~~~”
變調的慘叫在二樓回蕩,迪斯佩爾痛得睚眦欲裂,終于确定自己不是做夢。
然後又捂着傷口愁眉苦臉,面如菜色。
他實在無法接受也沒有辦法處理眼前的信息,也還是不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們隻是打了一架是吧?
或者裡面的蟲根本就不是諾斯是吧?
是吧?
他皺緊眉頭捏着下巴在找着能說服自己的理由,智腦傳來的衛星簡訊卻打亂了他的思緒。
忽然想起什麼,迪斯佩爾瞪大眼睛顧不得想其他的,再度瘋狂敲起門來。
“不是啊!出大事了啊!十萬火急啊!赫克托叔叔和閣首要見諾斯啊!”
緊閉的房門紋絲不動,在迪斯佩爾急得跳腳,想着破門而入的可行性的時候。
門,終于開了。
這次出來的不是戚宴,而是已經穿戴整齊的因費爾諾斯,徹底斷了他之前的猜想。
軍協的黑金制服将他的身體嚴實包裹住,隻有耳下的豔色昭顯着不同尋常,他眉頭緊蹙,嘴唇繃成一條直線,渾身冒着寒意和低氣壓。
無機質的血眸落在迪斯佩爾身上,迪斯佩爾瞬間什麼問題都不想問了。
“那,那個,赫克托叔叔和閣首······”
“我知道。”因費爾諾斯打斷了迪斯佩爾的話,他的聲音格外沙啞,“下去等我,十分鐘後出門。”
“好······的。”
迪斯佩爾瘋狂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飛快下了樓。
等他下去,戚宴才從出來,從後面抱住因費爾諾斯,溫熱的唇在他耳邊摩挲,聲音低沉:“其實你可以不用去的,反正遲早要兵刃相向。”
因費爾諾斯身體一僵,想到昨晚的瘋狂臉色一黑。
他在得知戚宴是雄蟲後就下意識将他擺在柔弱的位置,直到昨晚被抱到床上,從一開始的兩情相悅遊刃有餘到後面啞着聲音求饒但戚宴始終不知節制時,他才将現實和記憶銜接上。
沒好氣地推開戚宴,他咽了咽口水緩解酸脹的喉嚨:“還不到時候。”
戚宴幽怨看了他一眼,又湊上因費爾諾斯,彎起眉眼詢問:“那我和你一起去?還是扮成那個列兵。”
斜了他一眼,看着笑嘻嘻容光煥發的戚宴,錯開目光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們去洗漱,可别讓少校等久了。”
“不要亂摸。”
“我哪有。”
等到第十五分鐘的時候,因費爾諾斯才和戚宴并排走下樓。
迪斯佩爾疑惑看着那個穿着制服的“列兵”,正想詢問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你好啊,少校。”
迪斯佩爾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下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上前兩步走到因費爾諾斯身前開始解釋起情況。
“昨晚佩特謝爾開着戰艦去去到歐瑟斯府邸,聽他們說那陣仗大的差點以為格羅提亞和歐瑟斯要開戰了。”
一邊回憶一邊往外走着,迪斯佩爾繼續說道:“然後赫克托叔叔見了他,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們單晚就去了特普拉姆殿。”
“赫克托叔叔打你衛星通訊一直沒打通,去軍協和領地星找了你都不在,後面才找到我的。”
因費爾諾斯颔首,後腳上了懸浮車,戚宴緊随其後。
迪斯佩爾開着車側頭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啊?聽佩特謝爾的口氣你好像把他得罪的不輕。”
沒得到回應,迪斯佩爾回頭過來看見因費爾諾斯已經閉眼靠在那隻油嘴滑舌的蟲肩膀上了,而那隻蟲正笑着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迪斯佩爾咬牙,眼不見心不煩地扭頭回去,卻放慢了懸浮車的的速度。
等到達内閣大樓的時候已經是三十分鐘後了。
戚宴輕輕拍了拍因費爾諾斯的脊背,低低出聲:“到了,諾斯。”
睫毛顫動,白皙的眼皮擡起露出清明的血眸,因費爾諾斯點頭起身,開門下了車。
戚宴緊随其後。
*
“呵,我還以為‘異獸機器’成為通緝犯共犯後準備自立門戶當星盜了。”
甫一進門,佩特謝爾譏諷的聲音就傳來。
因費爾諾斯并沒理他,目光落在閣首身側的赫克托身上點了個頭。
佩特謝爾見他的樣子隻是冷哼一聲。
戚宴被攔在大樓外看着德尤斯同步的畫面,發現伊奎迩沒在他身邊。
“昨天的事是什麼情況?”
赫克托率先發聲,沒有任何起伏和情緒的眼神落在因費爾諾斯身上。
“佩特謝爾非法大規模轟炸,引起聖塔斯居民恐慌。”
他說得很慢,讓聲音不至于太過沙啞,但赫克托還是聽出了不對勁,若有所思看了站在那裡的因費爾諾斯一眼。
佩特謝爾譏诮的話立刻接上:“真是找的好借口,那個主播可是被你親手放走的。”
猩紅的眼睛淡淡掃過佩特謝爾:“證據。”
“如果你是指監控拍到你和那隻蟲對視後精神海瞬間平穩的樣子的話,那确實有。”
“一面之詞。”
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佩特謝爾嘲弄地撩過耳側的碎發:“是不是一面之詞歐瑟斯家主自然有決斷。”
因費爾諾斯不語,赫克托終于開口,幽深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因費爾諾斯,記住你的使命,卡爾勒姆是星際的罪人。”
“他炸了雲翡星,不是嗎?”
骨節作響的聲音驟然響起,是因費爾諾斯握緊的拳。
戚宴在外邊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