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特謝爾說你曾經被格拉尼做過實驗。”
TR-512内,因費爾諾斯清冽的聲音響起,血眸直勾勾看着戚宴。
戚宴莞爾一笑,還以為他一開始盯着自己是什麼事呢。
“嗯,當初埋錨點的時候不小心在他實驗室裡暈倒了。”
因費爾諾斯皺起眉頭,拉過他就準備開始仔細檢查,卻被戚宴好笑制止。
戚宴捏着他的手,彎着流光眼睛看着他:“我沒事,他後面被我賣去黑市了,就是沒想到他生命力還挺頑強,或者說醫學過于發達?”
歪了歪頭,戚宴又湊近他耳邊低聲:“而且你昨晚不是檢查過了嗎?現在檢查應該隻會有你留下的痕迹。”
幽深的眼神看了一眼戚宴,因費爾諾斯移開目光也沒再追究下去,隻是打開智腦發了個消息。
戚宴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幾分,指尖摩挲着因費爾諾斯手的形狀,開口詢問:
“到澤格星的時候想去參加羅曼慶典嗎?塞斯家最新發生了大事,羅曼慶典提前了幾個月。”
因費爾諾斯疑惑:“有什麼關系?”
“有啊,菲勒被卡洛弄死了,卡洛準備在羅曼慶典上把他雌父也弄死。”
從他被盧迪奧家族全網通緝的時候,卡洛·塞斯就重新找上他,用一些情報換取他的技術幫助。
一個小交易。
因費爾諾斯挑眉,他對塞斯家族印象挺深,畢竟身為一個中等星的家族常年出入聖塔斯實在過于特别,他也曾經在家族領星見過幾次拉姆·塞斯,現任家主。
剩下的了解就是戚宴最初因為直播到菲勒的粉紅轶事才開啟的通緝犯生涯。
“你怎麼會和卡洛有聯系?”他不記得這個蟲,但塞斯家主隻生了兩隻蟲,一隻雌蟲一隻亞雌,菲勒是雌蟲,卡洛自然就是那隻亞雌。
戚宴單眨左眼,嘴角帶起狡黠:“因為我剛來這個世界的身份證明就是卡洛幫我辦的。”
“嗯?”
因費爾諾斯眼中閃過微詫。
并不是因為戚宴的話,而是因為他就這樣開誠布公地說了出來。
戚宴牽着他的手放到唇邊:“你應該有所猜測諾斯。”
“嗯。”
戚宴輕吻上他的骨節,睫毛垂下的瞬間帶起一絲光塵,他緩緩開口,穿透時空。
“我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沒有先進的科技,70多億人共同住在一顆蔚藍的星球上,那裡沒有蟲族,隻有人類,性别隻有男和女。”
“我曾經是其中之一,但後來我死了。”
因費爾諾斯手指一動,睫毛輕顫。
戚宴握緊他的手,擡起睫毛露出幾近透明的眼睛:“去澤格星的路還長,你想聽一聽我的故事嗎?諾斯。”
“嗯。”
——
過了霜降,溫度又降了幾分,院裡的孩子們都搬着小闆凳圍在院中的大炭盆烤火玩丢手絹。
他依舊默默地待在人群中,手絹依舊永遠不會丢在他身後,其他人做遊戲依舊會自動将他忽略。
坐了一會,索然無味,還平添了幾分燥熱。
他起身搬着闆凳離去,引起幾個人小心觀察的目光,卻沒有對這場幼稚的遊戲有任何影響。
他想去找院長婆婆。
一般婆婆都不會參與他們的遊戲,隻要不鬧出事,她總愛說:“我這把老骨頭跑不動咯。”
他不喜歡這句話,他覺得婆婆還很年輕,肯定能活一百歲。
進了婆婆房間,便覺得溫暖了起來,明明婆婆屋裡沒有火盆。
婆婆正在翻着一本泛黃破皮的書,聽見動靜便放了下來,見到來人又笑了出來。
“小犟驢不玩遊戲咋個想到來找我了?”
他努努嘴,不再反駁這個綽号,蹬着小短腿跑到婆婆床前,又放下凳子,踩着凳子上了床窩去婆婆懷裡。
婆婆被逗得直樂,揉着小男孩毛茸茸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粗糙的手劃過耳側,又劃過臉頰。
他被刺得有些癢,使勁撓了撓臉頰,直起身來:“婆婆,你給是姓七啊?”
婆婆有些驚訝,戳了戳那塊通紅的頰肉:“你咋個知道?”
小男孩咧着小糯牙,挺了挺胸膛:“今天那幾個穿西裝呢人來找你,我聽見他們喊你七院長。”
婆婆忍俊不禁,輕擰了把小男孩的耳朵:“小靈精。”
小男孩晃了晃腦袋,将頭又埋進婆婆懷裡:“婆婆,你房的不得火盆,你給冷呀?”
婆婆笑着捧起小男孩的臉揉了揉:“不冷,小娃娃屁股裡有三把火,有你個小火人在,婆婆咋個會冷。”
“嘿嘿!麼就好,婆婆今日晚上我要挨你一起睡,屁股對着你,一晚上你都熱和着。”
奶孫二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夜色越來越深,窗外飄起了毛毛的小雨,冷風一陣又一陣。
小男孩竄下床,趴在窗台上,艱難地伸出手夠向窗外,眨巴着亮晶的大眼,又在手掌微涼間耷拉起眉眼。
婆婆趕緊招呼他穿鞋,又有些好笑開口:“咋個啦,這份失望?”
小男孩努起嘴:“我以為下雪了。”
婆婆有些詫異,望向屋外,毛毛雨輕輕地飄着,在燈光下恍惚間真的好似下了雪。
她揉着男孩腦袋:“我們這邊不下雪,等小犟驢長大了去北方看。”
見男孩還是有些低落,便又開口。
“婆婆給你講個故事吧。”
小男孩瞬間擡頭,眼中流光閃閃,哪還有之前失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