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被撞得一時之間有點懵了，等他被服務員手忙腳亂地扶起來，他才覺得後腦勺傳來陣陣刺痛，他摸了一下，粘膩的觸感讓他茫然地将手舉到眼前，才發現那是自己的血。

血腥的味道直沖入他的鼻腔，讓他覺得有些惡心。

“天呐，客人您沒事吧？”撞到他的服務員驚慌地将他扶到一邊，連忙去找醫療噴霧。

賽琳娜她們看到阿斯特被撞倒，急忙轉頭又進了餐廳。

“你怎麼撞人呢？”脾氣有些火爆的奧爾加怒氣沖沖地盯着罪魁禍首。

帶着醉意的哨兵起初還有些怯意，看到阿斯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酒壯慫人膽，不屑地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又不是我撞的，要怪就怪這些普通人太弱了。”

賽琳娜心疼地替阿斯特捂住出血的後腦勺，眼神犀利地看着對方：“哨兵條例裡明确規定，哨兵不可以使用暴力傷害普通公民，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你至少也應該道歉吧？”

“喂喂，你還是道個歉吧，這是埃裡克教授的助手，他們好像是一起的。”

聽到埃裡克教授的助手，酒醉的哨兵一把推開自己的朋友，就是這個人害得自己突襲訓練不合格的，自己沒去找她算賬就不錯了，憑什麼還要在這裡看她臉色。

“道歉？隻不過是不小心碰到了，誰讓這些普通人弱不禁風，輕輕一推就倒了。既然那麼脆弱，就好好躲在溫室裡不要在外面亂逛。哨兵在外面拼死作戰的時候，這些普通人在哪裡？他們躲在安全的後方享受哨兵用生命換來的和平！現在變異獸對普通人造不成威脅了，就開始作威作福到哨兵頭上了，呸，你們這些人就是人類的寄生蟲，隻會享受别人勝利的果實，現在還在這兒裝弱勢！”

“你瘋了，這種話你也敢在公共場合說？”朋友一把拉住哨兵，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代他和你們道歉，他喝醉了，隻是氣話，你們不要放在心上。”

賽琳娜等人卻不接受這種說辭，冷冷地看着他們，不客氣地道：“你們也是綜合大學的學生吧？我沒記錯的話，都是作戰系的？你們知不知道身為哨兵，這種言論可能會被送到哨兵法庭審判？”

這種明顯帶有階級歧視的話語是寫進聯盟公約裡明令禁止的，如果有人深究起來，對方不僅要面臨退學，甚至以後都不可能因為哨兵身份有立足之地。

一聽到哨兵法庭，哨兵發昏的頭腦立刻清醒了不少，他僵硬地站在那裡，仿佛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服務員匆匆将醫療噴霧和檢測儀拿來，賽琳娜替阿斯特治療傷口，很快便止了血，過了一會兒，傷口也愈合了，檢測儀顯示阿斯特頭部沒有其他問題。

“怎麼樣，還疼嗎，要不要去醫院？”

阿斯特搖搖頭，但是血腥味依舊讓他從心底裡泛起厭惡，他的眼前不時閃過一些意義不明的畫面，和現實的場景交錯在一起，讓他分辨不清自己身處何處，隻知道漫過他全身的血腥味似乎要将他淹沒。

“我想回去，洗個澡，都是血……”

“去哪兒？要不先去奧爾加的公寓吧？你一個人我怎麼放心。”

阿斯特振作精神，朝賽琳娜笑了笑，安撫道：“已經沒事了，一點也不疼，但是有點累，想先去休息了。”

賽琳娜看着阿斯特有點蒼白疲憊的臉，權衡了片刻，還是點點頭：“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她轉過頭對那兩個哨兵說道，“等你酒醒了再來找我。”

服務員不安地替賽琳娜等人打開門，邊不住地道歉：“十分抱歉，是我沒注意，您留個聯系方式吧，我也有責任，我會承擔補償的。”

“不用了。”賽琳娜看了眼服務員，隻是個普通學生來這裡勤工儉學，何況也不是他的過錯，隻因為他們都是哨兵，他卻要擔心自己會得罪别人。

賽琳娜輕而易舉地抱起阿斯特，不顧他的反對将他送到了哨兵宿舍前，任憑阿斯特怎麼掙紮都無濟于事。

現在他不覺得惡心了，他覺得臉很燙，非常不好意思，讓一個女生抱自己一路什麼的，就算賽琳娜比他高，力氣比他大，但他還是會害羞的好不！

哨兵和普通人的差距，的确難以跨越。

阿斯特一下地，就跑走了，生怕賽琳娜再做出什麼舉動。

“賽琳娜，我真的沒事了，我先走了，明天，明天我再聯系你，晚安！”

“小心點，注意看路啊别摔了！”

直到看不到阿斯特，賽琳娜才不放心地離開。

一到萊洛的宿舍，阿斯特和賽琳娜發消息報告到達後，就迫不及待地脫下衣服去洗了個澡。

直接滾燙的水流沖散了身上的血腥味，阿斯特緊繃的神經才緩了下來。

“呼……”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總算是恢複了正常。

盯着自己的手掌，阿斯特對自己剛才的情況有些疑惑。

他怎麼會那麼讨厭血腥味？明明他以前……

咦？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來着？

稍縱即逝的靈感從指縫間溜走，他想了很久，終究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算了，這個情況他已經很習慣了，等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