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整日,回到家的時候,林窈回到家時,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累得恨不得直接癱倒在地,狠狠睡上一覺。但畢竟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她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幸好她在出門前腌制了排骨,林窈從椅子上爬起來,正準備往竈房去,林誠連忙叫住了她,“阿窈,你歇着就行,今兒你辛苦了,我來做飯。”
林窈聽林誠這麼說,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行,竈房裡有提前腌制好的排骨,阿兄炸熟便可。” 說罷,她又坐回椅子上,放松下來的身體仿佛每一根骨頭都散了架,眼睛不自覺地半眯起來,思緒也跟着飄遠。
今日在擂台邊售賣吃食,進賬頗為可觀,可身體的疲憊也是實實在在的。許之珩之前給的五兩定金,買食材花去三兩,還剩二兩。二十八人的飯菜,不算許之珩和金玉那份,一共三百三十八文,豬骨湯算二十文,總共三百五十八文。扣除這些,她把一兩六百四十二文錢還給了許之珩。不過,呂大志做主,代表擒虎武館給了他們二兩銀子賞銀。再加上小食攤賣出吃食的錢,今天一天就掙了二兩五百九十八文!林窈在心裡這麼一盤算,頓時覺得這點辛苦也不算什麼了。
“想什麼呢?這麼高興?”蒜香排骨做法簡單,林誠隻花了一盞茶的工夫,就把排骨炸好了。他将排骨端到桌上,示意林窈和林崧可以開吃。自從拜師那日,林誠把竈房的桌子搬到院子裡後,林窈便覺得在院子裡吃飯比窩在竈房裡舒坦多了,打那以後,這桌子就再沒搬回去過。
林窈打開放在一旁的甑,往外盛飯,“阿兄猜猜咱們今天一天掙了多少錢?”
“一兩?” 林誠猜道。
林窈也不打算賣關子,直接說道:“是二兩五百九十八文!” 盡管這兩個月來,林誠已經漸漸習慣了妹妹賺錢的本事,可乍一聽這個數目,還是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這麼多?!”
林窈笑得眼睛眯成了縫,可咬了一口蒜香排骨後,笑容便僵住了。這排骨炸得太老,裡頭的汁水都被榨幹了,吃起來口感又幹又硬。但她沒吭聲,就着米飯,嚼巴嚼巴咽了下去。隻是心裡暗自想着,以後叫阿魚幫忙的時候,也得把林誠帶上,不會帶團體就隻能自己幹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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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林窈在睡夢中瞧見一地的銅錢,她滿心歡喜地蹲在地上撿錢。突然,一股水流湧來,銅錢順着水流飄走。她心急如焚,拼命伸手去撈,卻沒撈上幾個。猛地一下,她從夢中驚醒,才發覺是一場夢。
林窈坐起身,隻聽見頭頂上雨聲噼裡啪啦下個不停。她擡手抹了把臉,擡頭一看,屋頂竟空了一大塊。屋外狂風暴雨肆虐,茅草屋的屋頂被掀飛了一部分。床上的被褥大半已被雨水浸濕,地上也積起了淺淺的水窪。
林窈顧不上許多,趕忙披上衣服走到門外。正巧,林誠穿着蓑衣朝她這邊走來,“阿窈,你沒事兒吧?我屋頂的茅草都被吹飛了。” 說着,林崧從林誠懷裡探出腦袋。林窈伸手摸了摸他的小手,冰涼冰涼的。“我這兒屋頂也漏了,我收拾收拾,今晚就在竈房湊合一晚吧。”
林誠望着林窈身後一片狼藉,雨水還在不斷從缺口處灌進來,應道:“好,不過也不知道這竈房能不能扛住,這雨下得太大了。” 狂風呼嘯而過,吹得他們站立不穩,林崧吓得往林誠懷裡又縮了縮。
“竈房雖說也是竹木草皮搭的,可多到底用了些竹子,比咱倆的屋子要結實。” 林窈說完,轉身回到屋内,把銀錢和衣裳收拾好,塞到林誠懷裡,讓林崧抱着。她穿上蓑衣,将濕了一角的被褥疊好,藏進蓑衣裡。
竈房裡彌漫着一股潮濕的氣息,牆角已經開始有積水蔓延。林窈把被子鋪在還算幹燥的地上,又和林誠一起,将竈房裡的柴火盡量往高處堆,生怕被水浸濕。林誠在竈膛裡生起火,木柴燃燒的聲響被屋外的電閃雷鳴蓋過,橘紅色的火苗在竈膛裡跳躍着,驅散了些許寒意。林窈拿出剛剛打包好的衣裳,給林崧套了兩層外衣。如今正值初秋,一場秋雨一場寒,要是着了風寒可就麻煩了。
安置好一切,三人坐在竈房的角落裡,緊緊靠在一起取暖。林窈聽着外面狂風暴雨的聲音,心中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麼辦。屋頂的修繕迫在眉睫,可購置材料需要不少錢,他們好不容易攢下的幾兩銀子,原本計劃用來擴大生意,如今看來,隻能先挪作他用了。林窈用肩膀碰了碰林誠,“阿兄,咱們得趕緊把屋頂修好,不然這屋子沒法住人,生意也做不了。” 林誠點頭,應道:“行,這屋子早該修修了。”
一夜暴雨過後,天光穿透厚重的雲層,灑落在地上。林窈被光亮晃醒,率先起身,推開竈房的門,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和林誠的屋子因昨晚漏雨,一片狼藉,雜物散落一地。好在因為家貧,家裡本就沒多少東西,她穿越過來後一門心思撲在賺錢上,還沒來得及添置物件,這倒也算 “斷舍離” 了。當然,這也稱不上什麼幸運。所幸她把原主的衣服留了下來,過幾日盂蘭節,好給原主立個衣冠冢。林窈又轉到屋後查看,後院種的韭菜和野蔥也被暴雨打得東倒西歪,此刻都蔫巴巴地躺在泥水中。
“阿窈,誠哥兒!” 林窈和林誠正在收拾家裡的殘局,門外傳來梁氏的聲音。林窈趕忙放下手裡的笤帚,“來了!”
梁氏一進門,就看到院子裡的一片狼藉,驚呼道:“我的天爺喲,這雨可把你們家折騰慘了!你們兄妹倆怎樣,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