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接過長命鎖,看了幾眼,便說道:“這是我給崧兒買的生辰禮,不是大伯娘的。”
“你胡說!這就是我的嫁妝!” 胡氏聽到這話,就要撲過來,被林誠眼疾手快拉開。梁氏和黎氏也上前拉住胡氏。
林窈懶得與她糾纏,說道:“既然大伯娘堅持這長命鎖是你的,那我們便去官府,讓縣官大人判個明白!”
胡氏見識過林窈的厲害,一聽真要去官府,頓時慌了神,忙說:“不!不能去!家醜不可外揚!這長命鎖我們不要了!”
林窈絲毫不退讓,說道:“去不去由不得你。我可不想被人誣陷吞了大伯娘的嫁妝。畢竟我沒有大伯娘的敢想敢做,做不出獨吞别人嫁妝的事。”
胡氏一聽,渾身癱軟,跌坐在地。
她年少時曾聽說有人因盜竊罪被處死,她不知道不知官府會如何判罰,隻以為偷竊被抓便會被處死。她連忙爬起來,跪在林窈面前,砰砰磕頭,哭喊道:“是我們錯了!他們是你兄長啊!求你放過他們,我們以後再也不打擾你們了!求你了!”
林茂德一開始還能冷靜,直到聽到林窈要報官,明白她是動真格了,也不禁慌亂起來。
他知道就算他擺出大家長的威嚴,林窈這個離經叛道的也不會受用,便轉而對林誠發難:“阿誠,你是林家二房長子,怎能由着妹妹胡鬧?做妹妹的狀告兄長,傳出去林家的臉面往哪擱?”
林誠不為所動。這個爺爺早在逼他父親從軍時,他就已經不認了,如今還想指點妹妹行事,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林茂德見林誠不吭聲,也沒有逼得太緊,他又換了副嘴臉,裝得好似一個關心孫兒的爺爺,說道:“你不為林家臉面想,也得為阿窈想想啊!她年紀小,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你難道也不懂?你這般縱容她,就算告赢了,阿窈隻怕也要落下個悍婦的名聲,到時候十裡八村,誰敢娶她?”
要不是時機不合适,林窈都要為他拍案叫絕了。不得不說,他這招拿捏得很準,名聲和嫁人對古代女子來說就是天大的事,他這話一出,就連梁氏和黎氏聽了,都露出擔憂之色。
“目光如此短淺的人,哪裡配得上我家阿窈,隻是阿爺這話可笑得緊,如今明明是大伯一家對我們行竊,我們反倒要害怕狀告賊人累及名聲,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他轉身看向裡正,語氣堅定,“煩請裡正爺爺做主,按村規處置。”
“不肖子孫!你……”林茂德看他油鹽不進,氣得就要破口大罵,裡正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打斷了他的話,“送官府。”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官府。
林窈跪在堂下,聲音清亮:“民女林窈,狀告林有民、林有福深夜翻牆入戶行竊,所盜之物包括銀簪一支、銀镯一個、長命鎖一枚,還有民女食肆的秘制調料——五香粉!”
聽到林窈說出一連串東西,林大一家瞪圓了眼,竟是連五香粉的事情她都知道了。林長壽連忙反駁:“你胡說!我們可沒有偷你的五香粉!”
林窈道:“大人,他們把偷盜的五香粉賣給了悅來食肆,悅來食肆這幾日推出的烤魚,味道與我家頗為相似。”
衙門外看熱鬧的百姓中,有人認出了林窈。
“這不是林家食肆的小掌櫃嗎?”
“對啊!難怪這幾日總不見她。”
“我說悅來食肆的烤魚怎麼和林家的味道如此相像,原來是偷了人家的秘方!”
縣官卻道:“同為食肆,口味相似者不在少數,你有何證據?”
林窈搖頭道:“大人,民女沒有實質性證據,但有一法可一試。”
縣官擡手示意:“你且說來聽聽。”
林窈道:“此處人多嘴雜,大人且允我以寫代說。”
縣官點頭,命衙役取來筆墨。林窈快速寫下方法,交給衙役。
縣官接過紙張,看了看她的方法,又看了看堂下跪着的小娘子,雖非高明之計,卻也讓人眼前一亮。隻是這字迹實在是叫人不忍直視。他叫來主簿,把事情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