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的科技水平比起現實差不太多,隻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災難原因,導緻萌生了很多變異種,連人類都有異變的。
他聽着新聞裡的女主持人用清晰悅耳的聲音播報着赫爾圖斯城今年上半年新生兒中出現災蛻體的比例——
“根據赫爾圖斯城衛生與遺傳中心發布的最新數據,今年上半年,赫爾圖斯城登記的新生兒共 68,923 名,其中确診為‘天生災蛻體’的嬰兒達 22人,占比 0.032%,較去年同期的 0.019% 略有上升……”
“赫爾圖斯城基因與災變研究所主任,埃文·克裡夫博士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天生災蛻體的穩定性遠高于後天變異者,他們的能力往往在童年或青春期才逐步顯現……”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持樂觀态度。‘災蛻體的能力不可預測,政府應當加強監管,避免潛在的社會安全隐患。’赫爾圖斯城安全事務署的官員在發布會上指出,過去幾年已有多起未成年災蛻體能力失控的事故……”
“赫爾圖斯城第三軍校早在五年前就已經設立專門的災蛻體适應性研究中心,該校将針對學員的變異特性進行戰術訓練,目前已有數百名學生在校就讀……”
殷以炀正津津有味地聽着,卻突然在新聞裡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或者說是他的馬甲的名字。
新聞中的女主持人換了一種嚴肅的語氣——
“近日,豐饒密教宣稱青木鎮近期出現的‘巨兔’是他們所供奉的神使,聲稱該生物的降臨是‘神靈回歸人間的象征’,并試圖借此号召信徒前往青木鎮進行朝拜。對此,赫爾圖斯城軍方及生物研究院聯合發布聲明,明确駁斥這一謠言,并警告民衆不要輕信未經證實的宗教宣傳。”
男主持人低下頭去看着新聞稿,随即擡頭補充道:“根據赫爾圖斯生物研究院和東部戰區獸類觀察站的調查,該巨兔的正式學名為‘珀爾溫種’,系一種極為罕見的治愈系變異野獸,該生物将正式被列為‘一級保護動物’。”
“任何未經授權的捕獵、幹涉或以宗教名義接觸此生物的行為,均将被視為違法,并将受到軍法懲處。”
莫名其妙變成保護動物的殷以炀:……
他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自己的腳丫,八隻毛茸茸的長腿肆意地舒展着——經過這兩次穿越他都快對蜘蛛脫敏了。
再次将視線放回電視時,他察覺出不對勁。
電視屏幕出現一瞬間的雪花殘影,緊接着,原本的新聞播報畫面不見了,轉而取代的是一個畫質像素低了好幾個檔次的錄像機視角,一片雜亂的房間,地面上都是電線和拆得七零八落的機械零件。
畫面正中央是一個有着灰白胡子的男人,長着一張鋼鐵一般的臉。
男人開門見山地報出了自己的身份,殷以炀在聽到男人的自我介紹後,陡然坐了起來——
這名字正是上午季木和霍爾才跟自己科普過的祛信會領袖人物!
賽拉斯·克勞利!
賽拉斯像個普通人一樣調試了一番錄像機,嘴裡嘟囔了幾句抱怨話,接着,他換了副面孔,用一種黏連陰濕的口吻說出了以下的宣言:
“——緻所有仍沉溺于虛妄神權的人……”
他的口音很特别,字與字腳跟踩着腳跟,黏糊在一起,讓人很不舒服,奇怪的是,這樣含糊的話語卻能讓人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句話。
“青木鎮,那個早已腐爛的污穢之地,正成為豐饒密教肮髒罪惡滋生的溫床,”他突然将臉貼近錄像機,讓電視機前的每一個人都能看清他瞳孔裡的血絲,“我們曾警告過——”
“我們曾寬容過!”
“我們甚至願意給你們時間去清醒——但你們選擇了沉淪,選擇了繼續向那虛僞的‘神’獻祭,選擇讓自己的血肉組成謊言的祭壇!”
“這是罪!”
他一字一句,聲音像金屬般落地。
“軍方的無能再一次暴露無遺,他們竟然站在豐饒密教的一邊,庇護他們所謂的‘神使’——一隻畸形的怪物!可笑!荒謬!令人作嘔!”
“他們的靈魂已經腐朽,無法拯救,但他們的屍骨仍可作為警示世人的燈塔……”
聽到這,殷以炀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站起身,死死盯着畫面裡的男人,心髒的跳動愈演愈烈,該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
“因此,我們在此宣布——”
賽拉斯裂開嘴,昏暗的房間裡,頂燈将他臉上的紋路都填滿嗜血的瘋狂,他最後說道:
“從今日起,青木鎮正式被列為清肅目标!”
“我們會一寸寸焚燒那片土地!”
“我們會一具具清算那些狂信徒——”
“我們會讓青木鎮在哀嚎與絕望中迎來終結!”
殷以炀拉開房門,想要找到霍爾和季木,請求他們替自己租一輛越野車,然而一陣突如其來的困意卻席卷了他的意識……
“該死!”
他意識到這是穿越時間到了,他得回家了。
“等一等!我還有事——”
在他閉上眼睛的前一刻,殷以炀最後隻聽見電視裡傳來的一句斷言——
“這不是戰争,這是真理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