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扶雨坐在原地。
那個貴族站在他面前,看着雲扶雨試圖爬起來,又因為脫力跌坐回去,沒有半點要伸手幫忙的意思。
他反而湊得更近了,彎下腰去近距離打量雲扶雨那張漂亮的臉。
地上的人,眉眼不笑時顯得冷淡,本應讓人感到攻擊性,但是因為溫潤柔和如羔羊一般的眼神和淡淡的唇色,反而有種柔弱可欺的錯覺。
“看看,真可憐,坐都坐不起來。你是怎麼敢來第一軍校報名的?”
他湊的太近了,雲扶雨不适地微微偏頭。
“像你這樣的人,不适合來這裡,更适合來我的...上。”
“什麼?”雲扶雨沒聽清。
貴族笑了一聲,像是終于看夠了,伸手握住雲扶雨的小臂把他拽起來。
......輕得不可思議。
這是貴族握住它手臂的第一感受。
太瘦了,怎麼會這麼瘦?
這人真的是打算來軍校入學的嗎,就這輕飄飄一隻手就能拎起來的體重,能打得了誰?
但這種想法也是一瞬間就掠過去了。
“叫我柯蒂斯。”貴族俯身在雲扶雨耳邊說。
從背後看,二人動作暧昧,柯蒂斯像是已經把雲扶雨攬在懷裡了一樣。
實際上雲扶雨一直在暗中使力,試圖把手臂從柯蒂斯手裡抽出來,但是這人看着纨绔,力氣大得離譜,雲扶雨努力了半天也沒成功。
那個剛才沖上去揍柯蒂斯的男生有點懊惱,還想過來幫雲扶雨,但是被其他人攔在了一邊。
柯蒂斯調笑:“我說了,你求求我,我就放你們進去。”
他本意是調戲一下漂亮的平民新生,沒想到雲扶雨從善如流,毫無負擔地眨眨眼睛就開口:“求求你,我好久都沒休息了,一路上好累啊,能不能讓我們進去登記一下?”
雖然是求饒的話,但雲扶雨音色和音調都微冷,沒什麼感情,不像是懇求,反像是命令。
并且出乎意料,雲扶雨一邊說,一邊直接把臉湊得更近了,還微微皺眉。
明明雪膚黑發,顔色素淨,卻漂亮得讓人心驚。
柯蒂斯調戲未成,反而近距離受到美貌沖擊,呆了一下:“你......”
雲扶雨趁機把胳膊抽了出來。
還未等雲扶雨回答,一道微冷的男聲在柯蒂斯背後遠處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柯蒂斯啧了一聲,不悅地轉身行軍禮:“中午好,阿德裡安首席。”
雲扶雨這才能打量來人。
四個男性,其中三個人走在後面,都穿着精緻規整的黑色軍禮服,佩戴着胸徽和猩紅色绶帶,像是要去參加什麼重大典禮。
為首的人,也就是被稱作阿德裡安首席的人,微微擡着下颌,神情散漫地望過來。
但他深綠色的眼睛卻銳利如荒原狼,鎖定住目标時,極有壓迫感。
這人骨相優越,兼具雕像般的鋒利感與恰到好處的柔和,如同雕塑大師手下最得意的作品。
陽光中,突出的眉骨在他的眼眶上投出一小片陰影,讓濃綠如森林的眼睛更深邃了。
雖然隻是一瞬間的注視,下一秒就移開了目光,但雲扶雨莫名有種被獵食者盯住的感覺。
阿德裡安僅僅穿着軍禮服的襯衫,扣子解開了一顆,軍服外套搭在肩上,绶帶不知道去哪了。
但是肩寬腿長,身姿高大挺拔,即便穿得吊兒郎當,也風姿卓然。
明明這邊氣氛緊繃,阿德裡安卻像什麼都察覺不到一樣,閑庭信步慢悠悠走過來。
又或者是早就察覺到了氣氛,但是現場的人對他來說和螞蟻蟲豸沒有區别,不值得關注警戒。
阿德裡安身後的一個黑發眼鏡男笑眯眯的,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還沒入學呢,就勾搭上了?”
雲扶雨明白他們是誤會了。
雖然他隻是利用一下柯蒂斯,能不攔路的話再好不過,但是看起來的确很像平民學生勾引貪圖美色的貴族的現場。
等阿德裡安走近了,雲扶雨才看到他的黑發因為汗濕而稍微有些卷,好像是剛剛運動過。
明明剛才在遠處一眼就盯上了雲扶雨,但是他走過來時又看都不看雲扶雨一眼,對行禮的柯蒂斯更是毫無反應,目不斜視地路過了。
僅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刻,眼神冰冷地掠過柯蒂斯。
“蘭斯洛特。”阿德裡安淡淡開口。
站在阿德裡安左後方的蘭斯洛特心領神會,說:“入學儀式下午就要開始了,你們不趕緊報道,堵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