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配合着他往下演戲。
她焦急地問:“你失憶了?可能是摔倒腦袋了,以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少女神情焦急,對他的擔心,不像是假的。
林澈收斂心神,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他現在還不能輕易說出自己的身份。
他搖搖頭,蒼白的臉上透過一絲迷茫,似乎對以前的事情一無所知。
不愧是日後京中貴女們的争相追捧的對象,林澈面容俊朗,即使躺在床上也難掩風姿,臉上增添那一抹愁容,不但不會讓人心生不快,反而想要替他解決一切難題。
房間内兩人一時無言,直到一陣肚子的咕噜聲打破了尴尬的平靜。
陸嘉忍不住笑了笑,“差點忘了。你從昨天到現在還沒吃飯呢,一定餓了吧,你等一下,我去廚房端粥。”
她說完就直接走了,沒看到林澈隐隐發紅的臉。
廚房裡的粥一直在小鍋裡溫着,喝起來溫度正合适。陸嘉小心翼翼地端進房間,放到床頭的矮桌上。
可林澈一雙手上都有傷,再讓他自己端碗好像有點困難,也顯得她好像在虐待病人。
陸嘉用湯勺盛了一勺粥,下意識放到唇邊輕輕吹了吹,再遞到林澈嘴邊。
他們兩個靠的極近,因着擡手的動作,陸嘉細白的手腕幾乎快要貼到他臉上,身上皂角的香氣也随之散發開來。
林澈偏過頭不再看,閉上眼把粥喝了。
一碗粥下肚,肚子也不像剛才那樣難受,林澈表情還是冷的,不過看起來放松了不少,沒有剛開始那麼兇了,他看着在一旁忙活的少女,鄭重地道了聲謝。
“沒事。”陸嘉笑意盈盈,瓷白的臉上一雙瑩潤的杏眼,讓人一看便難以移開目光。
陸嘉走之前和他交代了聲:“我要去田裡給爹娘送飯了,你别亂跑。”
林澈沒說話,隻淡淡地點了點頭。
農忙時節,為了節省時間,莊戶人中午一般都不會再回家做飯,大多數是早上拿的幹餅子配上河水就是一頓。
陸嘉提着籃子在田埂上慢慢走着,沒辦法,她的身體确實很容易感到累,明明活動量也不大,這會兒她已經開始有點喘了,看來她要想辦法每天鍛煉了,不然身體太虛弱了,很不利于她在以後的劇情中的發展。
等陸嘉走到自家地的時候,她額頭上一層汗,臉上也被曬得通紅。
許母連忙把她拉到樹蔭底下,用清涼的河水給她擦把臉,她不贊成地說:“傻孩子,那麼熱的天你出來幹什麼,爹娘吃餅就行了,不用你送飯。”
陸嘉知道許母是心疼她受罪,所以也不辯駁,隻是掀開蓋子,甜甜地說:“給娘熬了綠豆粥,娘快喝點嘗嘗解解暑氣吧。”
“你這丫頭。”許母點了點她額頭,眼角的皺紋笑出了花。
許母悄悄将女兒拉到一遍,确定旁邊沒有其他人後低聲問道:“家裡那個人醒了嗎?”
陸嘉誠實地說:“醒了,不過他好像失憶了,問他什麼他都想不起來。”
“是嗎?”許母狐疑地說,緊接着叮囑女兒:“一切事情都有我和你爹處理,你别離他太近。”
那表情活脫脫怕女兒被人拐走,陸嘉心虛地摸摸鼻子,最後她确實要跟着人家走了。
陸嘉身穿綠色衣裙,頭上系了一條同色發帶,膚白勝雪,美目流轉,不染塵埃,像盛夏一陣清爽的涼風,讓人為之駐足。
附近已經有不少尚未成家的小夥子,趁着午睡的時間往這邊打量,不過天水村民風淳樸,大家眼中也沒有惡意,更多的是對美的欣賞,畢竟十裡八鄉再沒有像許平安這樣标緻的姑娘。
許母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圍的目光,她又叮囑了女兒幾句,就讓她趕緊走了。
隔壁地的王婆見狀來和許母閑聊,她感慨着說:“你們家平安真是越長越标緻了,恐怕将來求親的兒郎能把你們家門檻踏破。”
她打探着口風:“不知你們屬意什麼樣的女婿。”
許母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平安還小,我和他爹以後還想多留她幾年,成親的事不着急。”
陸嘉剛踏進家門,便聽到客房有重物倒地的聲音。她急急忙忙把籃子放下,小跑着進房間。
房間内,林澈整個人摔在地上,蒼白的臉上布滿汗水,他還在艱難的用手撐地,試圖想要站起來。
顧不得多想,陸嘉急忙去攙扶他,可林澈身形挺拔,此刻又受着傷,渾身使不上力,單憑陸嘉一個沒幹過重活的少女,根本就沒力氣把他扶起來。
在他再次摔倒之前,陸嘉先一步坐到地上,讓林澈能順勢靠在她的背上,兩人都能有空喘口氣。
陸嘉吐了口氣,輕輕地說:“等一會我先站起來,你用手臂撐到我的肩上。”她此刻有些氣喘,無奈地說:“機會隻有一次,我快堅持不住了。”
林澈雙手握拳,在她耳邊應了聲,“嗯。”
細密的呼吸撲在她耳邊,林嘉不自在地搖了搖頭,臉龐有些發燙。
好在一切順利,折騰一番總算是把林澈重新移到了床上。
陸嘉又累又熱,一口氣喝了兩大碗水,這才有功夫去理會躺在床上的人。
她聲音輕柔,雖是詢問的語氣卻沒有一絲責怪,“不是告訴你不能亂動嗎?你怎麼還掉到床下面去了?”
她不覺得林澈是想要偷偷離開,畢竟現在這裡還算安全,他一身的傷,怎麼也要等恢複之後才能走,肯定有什麼别的原因。
床上的少年沉默片刻,開口道,“對不起許姑娘,又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陸嘉不自在地擺擺手。
“許姑娘。”青年清澈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雙眼閃過一絲祈求,“不知我之前穿的衣服還在嗎?麻煩姑娘幫我拿一下,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能讓林澈不顧重傷的身體也要去找的東西,一定對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