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南錦屏壓根就沒等那“母子倆”的意思,菜上來就先将自己想吃的東西分了出來。
果然,接下來的事情證明她的舉動是對的。
那老姑母一家五口進來,唯一的孫輩是十歲的常耀祖,這倒黴孩子,一上桌就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對着桌子上的菜一頓狂卷。
南錦屏嘴角抽了抽,想到這位老姑母家裡也是開了兩間鋪子的,結果一家五口,吃飯都跟狗刨似的。
好在他們還知道這不是自己家,雖然吃相狂野了一些,到底沒将菜掀了個底朝天。
老姑母似乎覺察到她的眼光,得意的笑了笑,又估摸着時間,想着另外倆人差不多該來了,便将筷子嗦幹淨,将每盤菜都撥了一遍,力求勻整不亂。
南錦屏:“……”
反正惡心的不是我。
有外人在,錢天佑還是要顧忌一些的,進來便坐在了南錦屏的旁邊,和顔悅色的,“等久了吧?可是餓了?”
南錦屏搖頭,“我用公筷先夾了一些吃飽了,惦記着你手不方便,便想着吃完了好好伺候你。”
朱妙心臉上一暗,悄悄伸出腳,騷了他一下。
南錦屏自然不知道這個,她甚是體貼的将酒壺拎過來,給錢天佑倒了一杯,“夫君打理家事辛苦,又心疼我每日無所事事給了我鋪子做生意,來,我伺候你喝一杯!”
啧,常姑父方才可是直接對着壺嘴悶了幾口的,希望你們一家人相親和樂吧!
朱妙心低了頭,咬咬唇,突然就笑了,“果真是年輕沒伺候過人,天佑傷了胳膊還喝着藥呢,喝酒怕是會傷身的。”
錢天佑眉頭一皺,“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朱妙心就打圓場,“好了好了,她不懂,你回頭慢慢教就是了,哪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訓斥自己的妻子的?”
南錦屏驚訝地看着他們倆,“原來夫人是這麼想的嗎?啊呀,你們果真是母子情深呐!這樣吧,我出身不好又不會伺候人,回頭尋兩個會伺候的過來不就行了?省得你們成日裡說我善妒,這樣我名聲好了,夫君又有人伺候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朱妙心瞬間就氣白了臉,錢天佑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閉嘴!伺候我用飯!”
南錦屏歎口氣,“明明是你自己不要,偏外頭說我不賢良。”而後伸出筷子,将桌上被老姑母一家口水關照最多的菜夾到了他的碗裡,“氣大傷身,别氣了,你趕緊吃,别餓着。”
朱妙心也不再說話,折騰了一天,人着實是餓了。
就在他倆吃的差不多八分飽的時候,南錦屏突然一拍腦門:“哎呀,瞧我這記性,這一桌子菜都叫老姑母的筷子撥過了,不應該叫你們吃的!”
此話一出,錢天佑二人瞬間将視線挪到了老姑母的手上。
“嗦嗦——”
“嗦嗦——你們看我幹什麼?吃啊!趕緊吃,要不然涼了!”老姑母手上那雙筷子亮晶晶的,嗦完之後,還夾了一大筷子肉給放到了大侄子的碗裡,“這個頂好吃,養傷最合适了!”
錢天佑:“……”
朱妙心:“……”
嘔!!!
錢天佑自打過繼到了這邊,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因此這場接風宴,以他單手掀桌子為落幕。
“哎!你怎麼能脾氣這麼暴躁呢?”南錦屏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身挂菜葉子的衆人,施施然離去,“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你這個賤人,給我滾!!!!”錢天佑都快氣瘋了,這個賤人就是故意的!
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他快要吃飽的時候說,不是故意惡心他還能是什麼!
南錦屏倏得停了腳,“我好心好意的伺候你,你還吼我?”
她紅了眼,順手操起旁邊高腳桌上的一碟子點心,面目猙獰的沖了過去,死死的将盤子拍在他的臉上。
還用力碾了碾,“你敢兇我!!!”
那對不住了,你硬我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