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嗎?
那必然不是了!
咱隻是跟你虛情假意的合作,又不是真給你當管鑰匙的大丫鬟,誰還付出真心了是吧?
錢天佑就算心裡有防備,可也不會明面上得罪自己孩子的娘,便就有些欲蓋彌彰:“夫人别誤會,屏兒一向心直口快,沒有什麼壞心思。她如今全然依靠我,過度緊張也是有的。”
“夫君!”南錦屏就一副很不贊同的模樣,“有些事咱們總要攤開來說,你現在是一家之主,容不得任何差錯!”
“原來屏兒是這般想我的?”朱妙心就一副很傷心的模樣,“我一個婦道人家,外頭什麼都不懂,還不是依靠天佑?怎的在你這裡,好似我要害了天佑的性命一般?”
錢天佑立刻攔了話茬,“夫人莫多心,回頭我訓她。”
又往這邊使了個眼色:“藥都灑了,還不快給我去煎藥?”
南錦屏不說話了,嘟嘟囔囔的往外走。
沒了旁人,朱妙心哼了一聲,探究的看了過來,“你們夫妻倒是情分好,襯得我跟個外人似的。”
錢天佑隻是對她防備,又不是真想跟她離了心,便哄道:“我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我們倆以後的指望可都在你手裡攢着呢,我這不是身上的傷還沒好?她到底是我正妻,外頭由她代我出面……”
說着,他低低的笑了一聲,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就是個拿鑰匙的大丫鬟,代我傳話罷了,你以為她有多重要?”
“那你們倆今天這是黏糊給誰看呢!”朱妙心沒好氣道:“哄人的話誰還不會說了?萬一你就看上她的美色,我難不成還能違逆你的意思?”
錢天佑眼神一暗,妙心以前可從來不會對自己這般臉色,便是耍小性子,也都是見好就收的。
可如今他身體還沒好,又顧忌着兒子,隻能忍下心中的種種思緒,挑揀着話來哄她,“……總要給些甜頭,若不然咱們哪裡還有安生日子過?你當我送走爹娘是為了什麼呢?他們知道咱倆的關系,我娘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婆婆的派頭一擺,受苦的不還是你?”
朱妙心紅了臉,微推了他一下,“胡說什麼!我是那不孝順長輩的人?”
錢天佑自信一笑,“怎會 ?你是什麼人,這裡裡外外的……我早琢磨透了。”
倆人半靠在床上膩膩呼呼的,伺候的離門口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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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錦屏不太在乎屋裡的倆人說什麼,出了門之後就拐去了小廚房,問小厮要了藥之後,親自坐在小杌子上,一點都不嫌麻煩的開始煎藥。
她一邊燒火一邊盤算着接下來要做的事。
錢家在城裡也算是富戶,錢老爺是做布帛生意發家的,因而家中的生意多與此有關。隻她對生意上的事一知半解的,手頭唯有五間鋪子能嘗試,剩下的如何經營且不說,能不能拿到手,就要看他們的“夫妻情分”了。
外頭的小厮時不時的進來看一眼,見她沒什麼動作,就繼續外頭守着。
南錦屏嘴角抽了抽,錢天佑這是不放心她呢?
不放心也對——她一邊想着一邊順手在地上扣了塊泥巴扔進去。
眼角瞥到了一邊的發芽土豆,索性也扣了兩塊芽扔進砂鍋,在小厮再次進來時,淡定道:“藥差不多該好了,你是夫君得用的人,端去吧,不叫任何人過手才是安全的。”
小厮早就被自家主子給囑咐過了,壓根就不覺得少奶奶會害主子,便放了心,彎腰端了碗出去。
倆人過去的時候,朱妙心已離開。
南錦屏不客氣的坐在床邊,就聽錢天佑道:“你我商量之事不得入第三人之耳,屏兒,你今日所言所行很不妥當,若是叫她發現了,别說是我,怕是你都沒好日子過。”
南錦屏掃了一眼喂藥的小厮,有些不理解,“我與夫人一向不對付,若哪日突然對她好言相待,怕是她更會懷疑。”
錢天佑一想也是,“總之以後你要聽我的,不要說那些惹人懷疑的話。”而後嫌棄一勺一勺的喝着難受,幹脆仰頭一口悶。
見他動作這麼利索,南錦屏眼睛一亮,“那我就先回正院,夫君你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聽到小厮的聲音飄來,“您放心,小的親自守着的,少奶奶絕對沒有掀開過蓋子!”
有了心腹的這般保證,錢天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兩個女人,哪個他都不信!
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南錦屏腳步加快,心說得趕緊回去睡個午覺才是,下午怕是有得鬧騰了。
果然!
她猜得沒錯,一個時辰過後,前院又開始着急忙慌的請大夫了,等南錦屏帶着丫鬟匆匆過去的時候,還沒到門口,就聞到了裡頭逸出來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