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豔陽,花架上藤蔓覆雪,一朵朵嫩紅梅花綴滿枝條。
香樟樹下,少女随意穿着漠北的帶絨的豔麗衣裙,頸邊裹了層圍脖,懶懶地躺在侍女剛搬出的軟椅。
冬日暖陽透過樟樹交錯樹枝下的光影。
風吹過,枝葉婆娑,她躺在斑駁樹影中,眉眼彎彎,石桌上溫着一壺酒,她擡頭看向茂密的樹。
“烏力吉。”
少年站在大樹上,他很高,帶着異域風情的臉,典型的漠北人。
“主。”他回的是漠北語。
“來大雍要說大雍話。”姜歲不滿,烏墨長發被三七紮成許多小辮子,可以随意躺着亂動。
烏力吉看着她漠北的衣服,似乎在抗議。
“等皇叔又要罵我。我都不能帶你去京城玩了。”
烏力吉聽到這,眼皮低垂,點了點頭,改用大雍話。
“得了,主,”三七從府外回來,坐在另一邊的石凳上,不客氣地說,“整天欺負烏力吉,自己又不以身作則。”
姜歲氣乎乎,不去理她。
“不可、以、說、主。”烏力吉說大雍話有些困難,他看向三七,很兇。
三七不理他,不識好人心的蠢貨。
“主,冬日京郊外的百姓過得貧困,”三七正色道,把調查的告訴姜歲。
“錢叔,”姜歲剛才已經讓侍女去喊錢叔過來了,現在剛好過來,她擡頭問。“我說的那些錢叔辦好了嗎?”
錢叔上了年邁,卻十分靠譜。
“殿下,都按您的吩咐下去了。我會親自過去看着。”錢叔滄桑的聲音帶着欣慰。
姜歲看向三七,三七站起來到錢叔邊上。
“錢叔,我和你一起去吧。”
錢叔笑了笑,說好。
“現在去吧。”
等他們下去,姜歲又覺得無聊了,躺在那曬太陽。
——
京城出了件大事。
薛小公子死在仙樂居。一時間,人心惶惶。
薛侍郎悲痛,景元帝特下聖旨催大理寺盡快查出兇手。
——
緊接着。
長慶公主為京中貧苦人家施粥,派王府的人給那日長街驚擾的商販賠禮道歉,雙倍賠償損失,給周圍京郊贈送棉衣。
并上書,當日長街策馬實為大錯,已深刻反思。并贊揚,謝大人乃國之棟梁,剛正不阿。
——
三皇子府中。
書房内,一衆門客在商讨最近的朝堂之事。
“長慶為何插手?”三皇子剛喝下一口熱茶,皺眉。
謝淮止不能為他所用,必要扼殺。
“也許……”
一衆門客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長慶公主的奏章直接讓他們不好向謝淮止施壓。現在文人交相稱贊謝大人剛正不阿。他們再為難謝淮止,估計被口誅筆伐了。
“讓林生他們寫文章,傳頌長慶公主為民着想,心憂天下。”
三皇子直接吩咐,他冷笑,“長慶這蠢貨,讓别人踩她上位,總不能一點好處都不收。”
正想出主意讓三皇子拉攏長慶公主的賈侍官默默把腳步收回來。
——
明王府。
姜歲還在院裡躺着,懶洋洋的,沐浴在陽光裡,好生惬意。
一旁的烏力吉在練拳。
“你倒清閑,”裴頌一進門就瞧見這幅光景,把一旁伺候的侍女手裡的糕點拿過來,不客氣地吃了幾塊。“外面鬧翻了。”
姜歲小臉皺皺巴巴,盯着他手裡的糕點。“那是檸之給我做的。”
不準吃!
烏力吉從裴頌手裡拿過剩下的糕點,遞給姜歲。
“你去再上一盤紫蘇糕,”她朝邊上的侍女吩咐。
“小氣。”
裴頌輕哼,不過那個佛面蛇心的五公主做的他還真不想吃。
“這錢我給你補上,當給你的年禮。”他挑眉。
這幾天他去看了一下,姜歲是真的大手筆,連續幾天的施粥,棉服也是京郊外戶戶都有,再加上賠償。
算下來,也是筆大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