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臨川微笑着拉開門,卻看見安昱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
“少年醒了,他叫荀陽,但是我覺得你可能……”臨川以為安昱是着急詢問少年的情況,他快速的解釋了荀陽的來曆,包括荀陽之前的生活情況和身體情況,末了,他補充了一句,“安昱,我覺得他不像是你要找的人。他會說出那句話,也許也隻是因為他哥哥的囑咐……”
“他昨天晚上就醒了嗎?”安昱的表情更加的不好看了,他着急地甚至想要推開臨川直接闖進去。
“安昱,冷靜!”臨川反手關上了門,把自己和安昱都關在了診療室的外面,“荀陽的身體情況不好,如果你這樣貿然的進去會影響他的恢複的。我要對我的病人負責。”
“我要見他。”安昱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
安昱死死地盯着臨川,雙目猙獰着,幾乎無法将他和之前輕聲細語安慰阿光的陽光大哥哥聯系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臨川甚至覺得如果自己繼續否定安昱,安昱是真的會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想要把自己殺死在這裡。
“你要進去的話,要和我一樣,先消毒,然後換掉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才行。”臨川感覺安昱的狀态很不對,安昱就像是一隻進入了應激狀态的野獸,渾身緊繃着,似乎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
臨川沒有其他的辦法,他隻能盡量順着安昱的話,試圖用其他的事情來分散安昱的注意力,解除安昱應激的狀态。
“來,我帶着你去做消毒,然後我們一起進去……”
“不。”安昱像是下意識地反駁,“我要單獨和他說話。”
“好,那我到時候在外面等你們聊完。”臨川小心翼翼地從背後環住安昱,仔細地握住安昱的雙手搓揉洗淨,他能感覺到安昱的手在顫抖,安昱從來都不習慣這種觸碰,但他也難得的沒有甩開或是逃離。
安昱在想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也許和荀陽有關。
臨川默默地在心裡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也許荀陽确實和安昱的身世有關。
“臨醫生,這位是?”躺在病床上的荀陽溫和有禮的向着臨川打了個招呼,又有些疑惑的打量着跟着臨川身後的、看起來有些陰郁的青年。
“他是安昱,是他把你背回綠洲的。”臨川言簡意赅地向荀陽介紹安昱的身份,“他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啊,是恩人呐!”荀陽恍然大悟地笑了,“謝謝你,安哥哥!有什麼事情你都可以問我。”
站在臨川身後的安昱重新打量着這位被自己背回來的少年。
他的皮膚看上去很白淨,五官都是秀氣的,也許是生病的關系,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少年還帶着些蒼白無力。
安昱沉默着沒有發問,臨川知道這是無聲地告誡自己離開。迎着荀陽有些好奇的目光,臨川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去外面準備早飯,你們先聊。”
臨川剛把門關上,安昱就率先開口:“是誰把你放出來的?”
病床上的荀陽一臉的疑惑,他不解的開口,“你在說什麼?”
“祂們告誡過我們所有人,不要出去,出去就會死。”安昱看着病床上看似無辜的少年,“我不确定有沒有見過你,你是怎麼出來的?”
“什麼他們?我不知道。”荀陽一頭霧水地解釋,“臨醫生和我說過,你之前的朋友和你說過‘不要出去’,所以你以為我和你的朋友們有關系,但我真的不認識你的朋友們。我當時會這樣說,是因為我的哥哥因為我生病的關系,一直讓我不要出門。”
“你哥哥長什麼樣子?”
“我哥哥長得和我差不多啊,他比我大幾歲,也比我強壯。”提到自己的哥哥,病床上蒼白的少年像是重新被注入了活力,自豪而又驕傲,“他以前在族群裡可厲害了!”
“你哥哥會穿白色的衣服嗎?像剛才離開的醫生一樣?”安昱冷漠地打斷了荀陽的炫耀,他并不在意這個少年的哥哥,甚至他認為所謂的“哥哥”也不過是少年謊言中的一部分。
“不會啊。白色的衣服不好打理,他要照顧我,不會穿成這樣的。”
“你……真的記得你和你哥哥的一切嗎?”
“啊?”荀陽不太明白安昱想要問他什麼,有些手足無措地回憶,“應該記得吧,我一直跟着哥哥生活啊……哥哥非常照顧我,我能活到現在都是靠哥哥的照顧……你要是說我不記得的話,可能也就是我剛出生的時候,但那個時候的事情誰能記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