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娴越想撇清關系,她們之間的糾纏卻越深,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發展,如今都扯上救命之恩了?!簡直是離了大譜。
有了前車之鑒,時娴聽了下意識防備地盯着季秋,難以言喻地皺起了眉頭,心頭更是泛起一絲惱羞。
季秋果然還是那個季秋,就連裝個好人都裝不了幾分鐘。
得寸進尺,沒臉沒皮!
時娴暗暗深吸了口氣,眼下還不是惹怒季秋的時候,而且不可否認的是季秋今晚确實救了她,如果不是季秋突然出現又守着她,按她那樣的狀态八成兇多吉少了。
真要怪隻能怪自己遇人不淑,怪自己大意。
這麼一想,時娴恨得牙根癢癢,無論平時的季秋有多麼可惡,這一次的事件确實沒有了怪罪的理由。
季秋并沒有趁人之危,表現出來的态度也是非常良好,還幫她想辦法解決掉了她的困境,時娴清楚地知道自己欠了季秋的人情。
她不是季秋這個女人,她做不到恩将仇報。如此一來,時娴每次對付季秋的氣勢不知不覺地就弱了下去,似乎無法維持她的心高氣傲,也沒有底氣理直氣壯地冷嘲熱諷。
“如果不是我,恐怕你就危險了。”季秋見她臉色有了松動的迹象,誘惑一般地問道,“我幫了你那麼大忙,是不是應該好好謝我。”
時娴沒有反問你想怎麼樣,如果這麼問了就正中了季秋的下懷,季秋肯定會提她接受不了的要求,而她很難拒絕。
由于時娴的身體機能才恢複不久,有些遲鈍的大腦為了應付季秋發難,不得不飛速運轉。
“是啊……”既然季秋向她索要感謝,時娴微微一笑,最終選了個折中的方案,當機立斷做出決定,“我請你吃飯。”
“就隻是吃飯嗎?”季秋一聽就不滿意,捏住了時娴的肩膀,挑了挑眉梢,“還有呢?”
時娴保持微笑,不上當,“季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不急,我隻是覺得誠意還不夠。”季秋循序漸進,輕聲細語地說道,“付出跟回報不成正比,我是個商人。”
她一邊輕聲說着一邊用指腹摩挲時娴的肩膀,暗示着自己的意思。
被水泡了那麼久,時娴滾燙的皮膚熱度降下來了,以至于白皙的皮膚在水底下更顯得嬌嫩。
時娴雖然穿着衣服什麼都沒有暴露出來,但濕潤的衣物在水裡變得松垮,女性身形的曲線被完美地呈現。季秋的目光從她打濕的烏黑長發往下轉移,一寸一寸地欣賞着。
季秋面上含笑,溫聲提醒她:“除了吃飯,你再想想。”
時娴也明顯察覺到了季秋的暗示,她裝不知情,沒搭理季秋的暗示直接無視了,在她看來投懷送抱是堅決不可能。
難不成以身相許嗎?她做不到。
時娴心一橫,加大籌碼:“我親自下廚,誠意夠了嗎?”
季秋聞言頓了頓手,視線緩緩地往上擡了擡,對準了時娴冷靜自若的雙眸,若有所地看着她。
親自下廚,時娴已經妥協地退讓了一大步,這意味着她們兩個人吃飯的地點在“家”這個私密的地方,而且隻有她倆一起做飯吃。
季秋權衡利弊了一下。
與其不歡而散,什麼好處都撈不着,還要被時娴渾身的尖刺紮一通,不如适可而止。
難得時娴主動邀請,而不是自己胡攪蠻纏、威逼利誘地逼她妥協,主動去做跟被逼無奈地去做,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夠了。”季秋打定主意,見好就收,點了點頭淺笑道,“這還差不多,時間就定在周末吧。”
交手了幾回之後,她發現時娴的确吃軟不吃硬。
兩個人硬碰硬時娴隻會更硬,有種大不了同歸于盡的洶洶氣焰,她又不能真的弄死她。
所以一改強勢,季秋裝出一副屈高就下的姿态,本來就不懷好意,她打算從時娴的價值觀下手,試圖用救命之恩來裹挾時娴就範。
沒想到時娴完全不上套,背脊依舊挺直,壓根不肯彎一下,時娴從來不肯迎合她。
雖然沒有得手,還好這個感謝的方式聽起來似乎不錯,季秋決定不再為難她了,于是心情很好地站了起來:“這個房間讓給你休息,今晚好好睡一覺,不打擾你了。”
“……”時娴的警惕沒敢松懈,畢竟季秋陰晴不定,鬼知道會不會反悔。
果然,季秋話音說完,她居然又彎腰,面對面地看着時娴,撫摸了兩下她濕漉漉的頭頂:“之前的舊賬一筆勾銷,我不跟你計較了,你也别記仇。時娴,你看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三年好好地過,我不會虧待你的。”
“……”時娴依舊無話可說。
她一眼不眨地盯着季秋接下來的動作,盯着季秋轉身離開,直到季秋走出衛生間的那一刹,時娴确定季秋不會再折騰了,她放松下來這才開口極輕地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