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我很厲害吧。”

看在她為自己療傷的份兒上，蕭靈露破天荒的點了下頭，沒有打擊某人的積極性。

兩人回到竹舍，小憩過後已是翌日清晨。蕭靈露醒來不見伊瑤身影，尋出門去。

籬笆圍成的小院兒裡栽着一棵歪脖老槐樹，金輝透過枝葉縫隙灑下斑駁光影。窗前木架上纏繞着葡萄藤，挂滿了絲瓜。籬笆外西面竹林，東側正對一條石子小路，通向不遠處的集市，周遭甯靜清幽，倒是隐居的好地方。

香味兒自竹舍另一側傳出，蕭靈露轉身便對上伊瑤的燦爛笑容，如春日初綻的桃花。

她在山上待久了，門規森嚴，弟子們看到她隻有恭敬守禮，很少能得見這樣明媚的笑顔。

似是被對方感染，蕭靈露唇邊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剛出鍋的魚湯，可好喝了！”

伊瑤對自己的廚藝非常有信心，毫不謙虛的自己誇上了。

蕭靈露嘗過一口，在她亮晶晶的眸光中，點頭道，“好喝。”

“我就知道。”

伊瑤捧起自己那碗，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臉頰瞬間變得圓鼓鼓。

魚肉鮮美滑嫩，刺兒又少，太适合熬湯了。

蕭靈露暗中觀察伊瑤的一舉一動，琢磨着下一步該往哪走。

她本是接到委托信，下山對付妖物，不料那為禍人間的竟是上古兇獸窮奇。她與窮奇纏鬥至蠻荒，終是不敵，被窮奇重傷，這才落入清溪鎮。

既然她在這裡，那窮奇許是也在附近。

“你帶我去集市上轉轉可好？”

伊瑤一聽，豁然擡頭。

“好啊！”

仙女姐姐不走了，還要和她一起逛街，真好！

不出蕭靈露所料，整座小鎮看上去都十分奇怪。街邊沒有店鋪，僅是小攤，那些攤主講話時全是一個調調，車轱辘話來回說。而當街過往的行人看上去多，其實都是原來那撥人反反複複出現。

伊瑤買了半籃子蘑菇，付錢時給對方一塊靈石。不隻是她，其他人買菜也是以靈石當錢用。

仙門之間用靈石，而人間用的是金銀銅。

蕭靈露突然提了一句，“為何要給靈石，為何不是銅錢？”

伊瑤不解，“銅錢是什麼？”

蕭靈露擡手時，掌心蓦然出現兩枚銅錢。

“這就是銅錢，你剛才買的隻需要一個銅錢。”

伊瑤歪頭思索片刻，當即點頭，“有道理！”

緊接着，她手裡的靈石忽而變成銅錢的模樣，連帶着其他人手裡的全部變幻成銅錢。

蕭靈露微微眯眼，至此，她已經完全确定這裡是結界幻境。眼前的一切皆為虛幻，唯一的實體隻有這個小姑娘。

她到底是什麼？

此地不能再逗留了。

蕭靈露撚起雙指，誦念口訣。

“炎龍召來！”

一陣清風吹拂發絲，無事發生。

蕭靈露瞬間皺眉，居然無法禦劍。

想要出去怕是隻能從某人身上着手。

“清溪鎮出口在哪？”

伊瑤呆愣少頃，緩緩垂下眼簾，雙唇輕抿，耷拉着腦袋瓜，活像隻霜打的茄子。

仙女姐姐又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