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師。”

朱發财非常乖巧聽話地先把老師所布置的作業給做完以後，看數學老師還在忙，他又拿出了之前準備好的一些題目，一邊寫一邊運算，大約在一個多小時以後，數學老師把手頭上的事情給忙完了，拿着已經空了的茶杯，去前面的開水瓶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開始變涼的溫開水，輕手輕腳地走到朱發财的面前，看他現在在做什麼。

以往的時候，朱發财他寫作業的速度可是很快的，有可能是因為性别上的原因，朱發财根本不會主動來找他過問一些與學習相關的事情，為了不浪費這一顆好苗子，他這個當老師的隻能舍下這個面子，親自找他，并栽培他，還好這孩子争氣，隻不過，聽說他的家庭情況不怎麼樣，這萬一被父母給耽誤了，豈不是可惜了嗎？

“你在寫什麼呢？是哪個科目的作業沒有寫完？”

朱發财把手從作業本上拿開，給數學老師看了一下他現在正在寫的題目，數學老師看了一眼之後，來了精神，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你這小子不錯啊！竟然把我前幾天所教的題目，舉一反三了！厲害了，剛好，這幾天我又給你備了幾道新題目，我今天告訴你方法，然後回家鞏固，過兩天我再考考你。”

由于時間緊迫，數學老師不得不嚴厲一些，隻要朱發财小朋友還願意學，那他以後一定前途光明，他這個當老師的，面子上也有光。

這題目寫寫畫畫，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數學老師擡頭一看，天都要黑了，他趕緊讓朱發财把作業全部都收起來，趁天還有一點亮，快些回去，免得路上危險，讓他不要因為玩樂而在馬路上逗留。

朱發财點頭，背着書包回到家以後，看到妹妹一個人在家裡哭 ，他直接将書包扔在一旁的椅子上，抱到妹妹面前問：“媽媽進和爸爸去哪裡了？”

妹妹說話口齒不清的說：“媽媽，去找你了。爸爸還沒有肥來。”

朱發财這才想起事發突然，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跟他媽媽打招呼，他們家除了他爸手上有一個老舊的手機之外，沒有其他的通訊手段，他要是真要有什麼事情，家裡第一個知道的是他的父親，并非他的母親，所以，有時候，他要是沒有按時回家，他媽媽會在不忙的時候，抽空去找他，先是去鄰居那裡，最後才是等他爸回來了，才打電話詢問老師。

老師一但說他回家了，他媽媽才會安心的在家裡一邊照顧妹妹，一邊安靜的等他回來，并沒有苛責他的意思，他爸若是在家，因為他的原因，耽誤了吃飯的時間，他爸根本就不會等他，等他回來的時候，還會大聲訓斥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不要錯過吃飯的時間，不然，隻給他喝刷鍋水。

“各各，媽媽留了才，你吃。”妹妹指着小四方桌上的碗盤，開心的說。

朱發财順手摸了妹妹幹瘦的臉頰幾下，拿起桌上已經盛好的飯菜，三兩下扒入口中，不等食物消化，就這麼硬生生地吞了進去，嘴巴鼓得像河豚一樣。

他爸一回來，看他正得意的吃着飯，模樣像幾百年沒有吃過飯的難民一樣，心頭的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給了朱發财一耳光，打得朱發财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頭，血從随着還未吞咽的飯一同吞了下去，傷口也因為食物中含有鹽的緣故，一陣陣地刺痛從舌頭處傳來，他不加反抗地放下手中的碗筷，不敢再吃了，口腔裡的鐵鏽味也因此，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濃郁，血水隻能往他的嘴巴裡吞。

他妹妹因為這事，害怕地趴上了床，都不敢下來，隻能隔着蚊帳在那裡偷偷哭泣，小肩膀一聳一聳地，特别的無助。

這時，他媽媽聽到了孩子的哭聲，腳步似箭地跑到床前，一把抱住了妹妹，狠狠地瞪着他爸，兇巴巴的說：“你今天又發什麼瘋，小财隻是晚一點回來，你有必要對他動手嗎？要是把孩子打壞了，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他爸爸蠻不在乎的說：“打壞了就打壞了，到時候我不承認有這個兒子不就好了，這個姑娘我還是挺中意的，等她長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紀，多要點錢，把她打發就算了，老子又可以輕松一陣子了。你這個死婆娘，一天到晚隻知道拆老子的台，生了孩子了不起啊！沒有老子，你能過得像現在這般自在嗎？狼心狗肺的東西！”

他的爸媽是窮過來的，這一生當中都沒有見過多少錢，一整年的收入能有一萬塊錢左右，已經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再加上這裡上小地方，除了吃喝，并沒有太多的需求，養活他和妹妹，還是夠的。

反正他家在菜市場這裡，平時有什麼便宜的，别人不想要了的菜，她媽媽都會收羅過來，湊合着吃幾頓，零食什麼的，對他來說都是天方夜譚，遙不可及。

說到零食，昨晚的桂花糕，讓他肚子的蛔蟲躁動了起來，那是他這輩子最好吃的東西了，可那位叫秦姬的大姐姐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他不敢再想了。

“我狼心狗肺？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究竟是誰！那豬八戒好吃懶做，好歹在忙的時候出出力，你呢！機器出問題了，你不修也就算了，平時重一點的東西，你一拿就像要了你半條命似的，還怪我沒有力氣，你也不想想，隔壁三家是怎麼看待你的！你這個空長腦袋不如豬的家夥，我們要你有何用？還不快點滾出去喝酒，今天不要再回來了，孩子看到你會做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