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戰艦早就已被時谙牢牢掌控,她清楚的知道,戰艦即将抵達春雨海賊團的母艦。
時谙凝視着聳立在茫茫宇宙中的鋼鐵巨獸,它整體呈不規則的幾何形狀,龐大的身軀上布滿了高低錯落的機械結構與炮台,仿佛是歲月與戰火留下的斑駁印記。
“你又在看什麼?”一隻纏着繃帶的手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她眼前,來回晃了晃。早在他靠近的時候時谙就有所察覺,但她卻實在沒心思搭理他。
幾天前,在返程途中,夜兔少年按耐不住體内躁動的好戰因子,在日複一日的騷擾和明目張膽的攻擊下,總算得償所願的和時谙成功打了一架。
怎麼說呢,神威赢了,這倒也不意外,時谙根本沒想赢過他。可這個一打起架就忘乎所以的白癡團長,竟然讓她剛修複好的身體再度添上了幾處傷痕,搞得本來就小了一小半的晶石又小了幾分。
戰前,雙方約定好點到為止,并且明确說明,隻要時谙率先擊中神威,這場比試便立即停止。然而,當真正進入比賽,即便時谙搶先一步擊中了他,刀刃劃破他的手臂,神威也并沒有遵守約定停下。
傷口湧出的血腥味,反倒令他徹底興奮起來,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如鬼魅般朝着時谙疾速撲去 。
要不是時谙早有防備,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迅速側身躲過,恐怕脖子早就被他這緻命一擊給扭斷了。
“喂,團長!”時谙狼狽地左躲右閃,艱難抵禦着神威疾風驟雨般的淩厲攻擊,又氣又急,扯着嗓子大喊:“你真想殺了我嗎?”
這個瘋子!估計在他眼裡壓根沒有什麼下屬的概念!在他看來,所有人全是他尋歡作樂、打發時間的玩具。
這般想着,時谙再次意識到,夜兔的力量固然強大,想要随心所欲地駕馭,恐怕得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她面色難看,情緒有些外洩,往日那如招牌般挂在臉上的微笑,此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麼嘛,還在生氣呀?”神威自然将她那難看至極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可他臉上卻依舊挂着一副滿不在乎、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像是完全沒察覺到異樣,竟還大大咧咧地問時谙:“你用的武器是怎麼回事?怎麼‘咻’地一下變了方向?我記得我明明……不,我絕對避開了。”
時谙斜睨他一眼,實在沒忍住,冷冷“呵”了一聲 。
神威嘴角一撇,随即聳聳肩,自顧自地調侃道:“至于這麼小氣嘛,我又沒真把你怎麼樣,不就是下手重了點嘛。女孩子還真是愛斤斤計較。”
時谙:…?
時谙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是啊,那我再告訴團長一個不好的消息,愛斤斤計較的女生同時也十分愛記仇,如果不好好賠禮道歉的話…可是會大禍臨頭的哦。”
說完,時谙轉身就走,隻留下神威暗自思索,她這話難道是在暗示自己,以後找她打架得帶上禮物嗎?
啧,真麻煩。
神威皺眉思索的樣子根本沒人敢打擾,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神經敏感的時候,阿伏兔默默降低存在感試圖悄無聲息的登上春雨母艦,他甯願去和白癡提督虛與委蛇、口吐芬芳三小時也不想面對準備認真搞事的問題兒童啊!
“阿伏兔,你去哪裡?”
人啊,往往在心底祈禱千萬不要叫到自己的時候,就一定會叫到你,就如同課堂上,害怕被老師抽中回答那令人頭疼的數學題,卻偏偏被抽中一樣。
阿伏兔臉上瞬間堆起虛僞的笑容,轉過身道:“當然是去向白癡提督複命啊,團長。”
神威懶得去拆穿阿伏兔那假得不能再假的表演,直截了當地抛出自己的疑問:“我們團裡有什麼可以作為禮物送出去的東西嗎?”
禮物?那是什麼玩意兒?他們第七師團什麼時候有這東西了?不對!重點根本不是這個!重點是——團長居然要送别人禮物?!
送什麼?送敵人的屍體嗎?!
阿伏兔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精彩,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腦海中突然閃過某種可怕的猜測,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是送給時谙的?”
神威贊許地看了阿伏兔一眼,仿佛在說“你很聰明嘛”,随後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說道:“那就交給你了,阿伏兔。你年紀這麼大了,肯定知道該送什麼禮物,對吧。”
不!我不知道!我也完全不想知道!
阿伏兔一臉痛苦,對着前面那個任性得如同甩手掌櫃般、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團長,像極了表情包裡的爾康,伸出手喊道:“這種事情,還是您自己決定比較好啊。”
阿伏兔急忙快步追上去,卻沒敢真上手拉神威,他迎着自家團長那仿佛能吃人般黑壓壓的眼神,硬着頭皮,呐呐開口:“時谙估計也是這麼想的。”
神威上下打量着從剛剛開始就很不對勁的阿伏兔,一邊摸着下巴,一邊意味深長的說道:“總覺得你好像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