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終了,我的心卻仍舊激烈的跳動。
他一路牽引着我來到陽台。
“你想和我說什麼?”我問他。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他的手停在面具邊緣。
我的臉又些發燙,輕輕點頭。
月光毫無保留的照亮了他的輪廓,他牽着我的那隻手高高舉起,不再說話,而是緩緩掀起了自己的面具。
濃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射出厚厚的陰影,面具之下,他的美麗帶着一種神秘的氣息,我的唇角剛剛有了上揚的趨勢,卻在陡然看清他面容的瞬間僵住,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試圖确認自己的視線。
确認眼前的人,是不是夜夜出現在我噩夢中的野獸。
念頭還未落下,他突然逼近,硬生生截斷了我喉嚨中的呼救,獠牙無情的刺破了皮膚,我的背重重撞在圍欄上,上半身懸空着險些掉下二樓,在這種随時會被發現的情況下,他依舊慢悠悠的吮吸着我手腕處的鮮血。
他的嘴唇輕貼在皮膚上,刺痛的感覺并沒有想象中的劇烈,反而是一種又癢又麻的,全身的血液都從這個缺口抽離的感覺占據上風,我緊張的吞咽口水以此來緩解心中的驚懼。隔着一層玻璃和帷幕,小提琴的悠揚與鋼琴的輕快交織在一起,營造出幾乎夢幻般的氛圍。一隻野獸!竟然混入了人類的舞會?他是如何做到的?
我不敢有動作,當心跳與鋼琴音重疊到一起時,卻又忍不住胡亂猜想,萬一他暴露了身份怎麼辦?那一定會引起一場血腥的大屠殺,而我,又能做什麼?
他忽然擡眼看向我,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散去了平靜的表面,映出了令我都震驚的瘋狂。血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我看見他似乎在細細品味,這讓我覺得有些惡心,惡心到剛剛進食的胃部抽搐想吐。
凱厄斯的目光緊盯着我,仿佛要從我眼中讀出什麼,他張開印着我血色的嘴唇,“你和那個男人說了什麼?”
什麼?他是在問我麼!我的手肘用力抵着圍欄的扶手,長時間的懸空讓我的腦袋暈乎乎的,我“嗯?”了一聲,沒反應過來這隻野獸想表達什麼。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好像一個質問妻子的男人,但這麼想也太可怕了,首先,我沒自戀到覺得一隻野獸能愛上人類,他們和人類的思想本就不同,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産生的,是食欲還是愛欲。
其次,他說這句話時仿佛不是一個愛着妻子的男人,更像一個将妻子完全當做所有物的丈夫。我難得因為自己奇怪的比喻感到可笑,在這種危險的高壓下,我真想大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