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母,艾斯梅達·夏普。
金盞花,一直是艾斯梅達的最愛,而我在這個畫像裡看到的那束花,像是某種奇異的符号指引着我走向真相。畫像中的女人,帶着那一抹溫柔的微笑看着我,仿佛在提醒我某些被遺忘的過去。那張臉,有六分像我祖母艾斯梅達。
這個想法太荒誕了,我的思緒瞬間穿越時空,回到了凱厄斯曾經提起的那個古老故事。那時我以為他不過是在給我講一個平常的傳說,但此刻,細細回想,卻有種過于真實的預感。
很久以前,有一位國王,他貪婪成性,為了财富将自己的女兒賣給了魔鬼。
難以置信的真相像一道閃電劃破我的心頭,我開始懷疑,凱厄斯的所有行為,是否都與這段跨越時間的債務和報複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一切就有了意義。凱厄斯并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祖父,哈特福德公爵,那位以犧牲家族血脈為代價換取了财富的國王。那個魔鬼,則是凱厄斯。
我難以想象,這個魔鬼折磨我、壓迫我的原因居然是愛而不得!
就在我陷入混亂時,走廊遠處傳來整齊輕快的腳步聲,三道身影逐漸進入我的視線。
狄黛米依舊是那溫柔安靜的模樣,她和一個黑發的高大吸血鬼并排走在後方。而走在最前面的吸血鬼,他的氣場,比任何人都要強烈。
“凱厄斯,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他調笑着說,視線一轉,暗紅的雙眸友好的看過來,“這位美麗的小姐,應該就是——”
“阿羅。”凱厄斯站在我面前,隔絕了這個叫阿羅的吸血鬼。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阿羅笑了兩聲,但沒人覺得這裡的氣氛好笑,我現在的視角隻能看見凱厄斯的背影。
這讓我隐隐想起昨夜的場景,凱厄斯當時是真的毫無察覺嗎?一個因為醉意昏昏沉沉的人,卻能順利的行兇,我有無數的理由把他往最壞處猜測,一隻缺愛的吸血鬼,報複心極重,無疑是可怕的。
“不過,我們要先請夏普小姐離開,然後再談論,如何?”凱厄斯沉默了一會,轉過身頭疼的盯着我,我不需要他頭疼,自覺地說,“我現在就走。”凱厄斯拉住我離開的手,我緊張的握住拳頭,“不。”我拼命的掙紮,但還是被他親自帶回了三樓的房間。
他把房門鎖上,我想故技重施從窗戶跳下,快步走向窗戶,一隻吸血鬼猛地從外面躍上窗框,手中的木闆發出輕微的響聲,緊接着被牢牢釘上。
我像個囚犯來回踱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知疲倦地破壞眼前的一切,撕扯床幔,推倒書架。凱厄斯背後藏着的,可能是他對自己所愛之人的傷痛,和對曾經背叛者的報複。報複的對象,竟然是我,一個無辜承受上代罪孽的女孩。
“砰!”不知過去多久,我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隔壁一聲悶響打破了沉寂。
我站起來,靠近牆壁,那邊傳來些男人和女人的對話聲,我還以為是吸血鬼,可聽着聽着,我又有點摸不準了,因為他們談論的話題有點可疑,字句間透着緊迫感。
這城堡的隔音是真不好,我跟随聲音的大小移動,很輕松的聽全了他們的對話。
“這幫自大的吸血鬼,還不是被我騙了?”
“噓,快點找,首領的孩子一定在城堡裡。”女人的聲音變得急切,“阿羅藏她的地方不可能那麼簡單,我們必須趁吸血鬼們回來前找到她。”
緊接着是木門開合的聲音。我趕緊後退幾步,心跳加速,仿佛每一下都敲打在我耳邊。
他們和吸血鬼不是一夥的,我肯定。
凱厄斯呢?這是我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我想起之前書房外的談話,難道門外的一男一女都是狼人?他們來這裡,是為了尋找某個人,而吸血鬼們很可能集體外出了,就算留下幾隻看家,大概率也已經遭遇不測。
就在我盡量屏住呼吸,保持安靜的時候,外面再次響起低語聲,腳步聲來到我的門前。這種局面更讓我心生寒意,至少那幫該死的吸血鬼隻愛吸點血,但狼人可是愛吃肉的。
我慌亂的想找到武器傍身,門鎖動了動,“這個房間是鎖上的。”見此我直接躲到了床上,常理說,藏在床下或衣櫃裡或許是最佳選擇,面對這些非人類我反着來說不定能多獲取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