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冬木茜報考警察學校時,他極力反對她從事這種危險的行業,但是最終沒能攔住她。
因為他不過是名不副實的祖父,沒有血緣關系,甚至沒有正式的名分。當年冬木惠子堅持不再婚,他就男友的身份,陪她走完了這一生。
更何況,想到自己從前從事的行業,恐怕連勸說的立場都沒有。
他摸摸下巴新長出來的胡渣,向電梯方向走去。
“哈裡森·霍華德探員?”身後傳來一個帶着疑問的聲音。
哈裡森轉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詹姆斯·布萊克,是他曾經的同事。
“嘿,是你啊,詹姆斯。”看到老熟人,哈裡森露出驚喜的表情,“我早就不是探員了,現在隻不過是個普通老人。叫我哈裡森就好了。”
說完,他爽朗笑了兩聲。
談話間,兩人并肩走向電梯,哈裡森一邊按了下行按鈕,一邊随口問:“你在這裡做什麼?沒想到在這個碰上你。”
詹姆斯沉默了幾秒:“隻是有個認識的人住院了,過來看看。”
哈裡森挑挑眉毛,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自然地轉移了話題:“既然這麼巧在這裡碰上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詹姆斯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最終還是答應:“行吧,剛好我也需要一杯。”
電梯門緩緩打開,兩人走了進去。随着電梯下行,哈裡森突然遞過去一張名片:“詹姆斯,如果你需要幫忙,可以到這個地址找我。”
詹姆斯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接過名片:“謝了,哈裡森。有需要的話,我會找你的。”
電梯再次打開,兩人走出醫院大樓,朝着街角的酒吧走去。
***
這天上午,陽光正好。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捧着精心挑選的鮮花和禮物,來到木馬公寓。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毛利蘭左手拿着花束,右手拿着手機,仔細對照着郵件裡的地址。
熱烈的陽光透過樹木的縫隙,讓她不自覺眯起眼睛。
鈴木園子正想說什麼,突然一個歡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不是毛利同學和鈴木同學嗎?”
兩人轉身,看見同班同學谷田川幸太,牽着一隻黃白相間的柴犬走來。
小狗圓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們,毛茸茸的尾巴像小扇子一樣歡快地搖擺着。
“原來是谷田川同學。這是你家的小狗嗎?真是可愛。”鈴木園子眼睛一亮,立即蹲下身。
她先伸出手掌讓小狗嗅了嗅,等小狗友好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後,才輕輕撫摸着它圓滾滾的腦袋。
“它叫呱太郎!呱太郎,跟姐姐握手。”谷田川幸太一臉自豪,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呱太郎聽話地擡起前爪,鈴木園子發出驚喜的笑聲,握住那隻毛茸茸的小爪子。
就在他們交談間,毛利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常年參加比賽的敏銳直覺讓她背後一個激靈,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
她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
“小心!”她猛地将谷田川幸太推出去。
“哇啊!”谷田川幸太猝不及防被推倒,整個人向後跌坐在地上。
幾乎是同時,一個仿土色的陶瓷花盆砰的一聲,砸在他剛剛站立的位置,泥土和碎片飛濺開來。
所有人都被這場意外吓到,尤其是谷田川幸太,他呆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如果不是毛利蘭推開了他,此刻飛濺的可不隻是泥土。
呱太郎也同樣受到驚吓,發出驚慌失措的叫聲,炸着毛竄到主人身後。鈴木園子還保持着蹲姿,雙手不自覺捂住嘴巴,瞪大雙眼。
冬木茜正在家裡準備甜品和茶水,卻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一聲沉重的響聲,驚得她手指一顫。
她心裡立刻升起不好的預感,迅速放下手中的杯子,快步推開門,在走廊探身向下張望。
這一眼讓她呼吸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