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化裝潢的别墅裡,白色房間中一張黑色的大床擺在房間正中央,權志龍躺在床上已經睡着,但從臉上的表情卻可以看出,他睡得的很不安穩。
一片濃郁的黑色裡,權志龍身穿着迷彩服在極速的奔跑,準确來說應該是在追擊。
深綠色的迷彩,起了一定的擾亂視線的作用。很容易擾亂目标,長時間劇烈的奔跑之下,讓權志龍的視線也随之不停的晃動起來。
他的心跳劇烈的跳動起來。
幸好他和前面的目标距離不太遠,能捕捉到對方移動的身影,權志龍追擊對方的方向不斷的變動,他咬着牙,壓制身體的疲倦。
前面的身影慌亂之下被探出的拌了一個踉跄,卻一腳落空,整個人掉進了草叢,唰的一下消失不見。
他停了下來,輕着腳步緩緩的靠近着陷阱口,目标因為撞擊而痛苦的“呃呃”喘氣,他探究着上前走到了陷阱邊上。
瘦小的一個身影正蜷縮的靠在牆壁上,難耐痛苦的曲起的一條腿,奮力的蹬着地面,另一條腿卻是紋絲不動,墜着他的身體。
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一擡頭看見了對方同樣塗滿了迷彩的一張臉,同樣相同的是兩人臉上的驚慌和恐懼。
權志龍聽見了自己胸腔裡劇烈的心跳聲。
草叢裡腳步聲再次響起,權志龍猛的扭過頭。沒過幾秒,草叢裡面鑽出了一個跟他同樣衣服的男人,看不清臉。
下一秒男人跑到他身邊。
對他叽裡咕噜的說了一通。
“剛才看到你在追擊敵人,我擔心你應付不過就追了過來。這邊是打獵區,布置了很多陷阱,你沒事吧?”
權志龍緊張的神經在看到衣服上标志的一刻,他緊張到極緻的神經,終于緩了下來,他緩了一口氣:“沒事。”
剛才看隻發現男人跑的很快,現在湊近了對方魁梧的身軀如同厚實的牆壁,臉上有着深淺不一的疤痕。
看起來似乎是一個老兵。
确定權志龍沒事以後,老兵用匕首砍開了一片灌木。洞口的雜草叢生,幾乎看不見裡面,這一撥開裡面的視野瞬間沒有了遮擋,洞底下底下的情況一覽無餘的顯現了出來。
洞裡嘩的一亮,洞裡的人被這猝不及防的亮度閃地睜不開眼。但同時他意識到沒有了遮擋,他的已經負傷的信息暴露給了敵人,兩個身強力壯的敵人。
權志龍初來乍到,從剛才追擊開始他的心上就壓了一塊石頭,懸在半空。看到這個老兵的時候,他承認安心了幾分。老兵的目光除了剛才的詢問,剩下的就緊緊的停留在敵人的信息裡。
看完底下,老兵蹲在洞口一處,那裡的草叢傾倒了一處,一道帶着鞋印的滑痕赫然眼前。
老兵架起了槍。
“你要幹什麼?”
老兵眼神如釘子般射出殺氣:“動手,他是敵人。”
權志龍想要叫他的名字,卻叫不出口,他伸手想要阻擋。
權志龍神經緊張到極緻,呼吸十分的急促,血液在他的大腦裡沖蕩,沖蕩,極速沖蕩。
他彎腰平複了一個呼吸,擡起頭黑黢黢的槍口對着自己,“砰”的一聲槍響了。
子彈打碎了權志龍眼前的景象,空間如同鏡子一般四分五裂。
他猛的睜開了眼睛,急促的大口呼吸,彈坐了起來。手掌觸到被子的柔軟時,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在做夢。
他赤着腳急促的走到廚房,拿出了一瓶氣泡水。
手掌裡冰冷的觸感,好像喚回他的一絲意識,翻開廚房牆壁上頭的櫃子,找到了煙和打火機,白色的煙霧缭繞裡他的表情終于比剛才舒緩了幾分。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噩夢,從退伍前,到現在,每一天,每一夜,都在上演,隻要他閉上眼睛。好像被烙印在腦袋裡一樣,怎麼趕都趕不走,他之前覺得是沒有退伍的原因,現在恢複自由身,噩夢卻更是變本加厲。
煙頭亮起的星點火光黯淡之後又熄滅,權志龍又重新點起一根。
渾身疲憊的躺在床上,他的眼睛卻怎麼也合不上,他點開手機上的白噪音視頻扔在一旁,戴着耳機就這麼聽着,盡管不太管用。
滋啦滋啦伴随着樹葉飄蕩的白噪音—風吹落葉,讓權志龍有點回想起剛才的噩夢。
他難耐的摸到手機,摁了下一個的按鍵,不知道是不是他手勁大了的緣故,嗒的一聲,跳轉到了另一個視頻。
權志龍正要關掉手機,一個舒緩的女聲響起,像是蛋糕裡的草莓一樣清甜,又令人放松。
很舒服的聲音,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