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文脫離神的羊水來到人間呼吸第一口含氧量21.3%的空氣之前,他的地球曾經發生過一次足以讓人類毀滅的巨大災難,每當他開始試圖探尋那無垠的墓地的那段故事,尋找的最後,他總會被父親抱着來到聯合國的總部前看那升起的衆多的旗幟,那裡面有一張純白的繡着金邊的披風和國家的旗幟一起飄揚。
“你是一個生活在地球上的人,”克拉克最後會讓加文坐在自己的肩頭,和兒子一起看神奇隊長比利·巴特森遺留在人間的那面旗幟,“你是和地面上的他們一樣的,不要試圖代替人類解決問題,我的兒子。”
“你和他們是一樣的,你隻是他們之中的更強壯的那一個,所以你要和他們一起面對未來。”
人間之神的父親克拉克教導他融入凡人。
而将加文稱作又一個卷發半神的教父在教導加文的時候展示給孩子的觀點顯然和克拉克不太一樣。
“你的父母用信任來統治,而我用恐懼。加文,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你是特殊的那一個。”
布魯斯教給加文的不是他說的制造恐懼的手段——那對一個卷毛半神來說顯然沒什麼必要性,他的存在對于人類來說就像是羊群中的大象那樣明顯的力量本身,他的父親隻是彰顯存在就是對人類來說的巨物恐懼,盧瑟那麼聰明的人甚至為了對抗這種恐懼耗費了一生,隻要加文在陽光下成長,他就是要成為藍鲸的巨物,無需制造,他本身就是恐懼。
布魯斯教給加文的是他的德。
蝙蝠俠不是外星人,沒有諸神的祝福,也沒有神奇戒指和神奇力量,他是個完全的凡人,但是他會成為那英雄的圓桌上不可或缺的一個,成為諸位比肩神明的超級人類最信任的凡人——這源于他令諸人信服的德性。
這是一個用盡自己的财富、身體、意志和靈魂來貫徹對抗黑暗的騎士。
凡人之軀的教父布魯斯教導他成為脫出凡人的人。
加文讀過不少書,他以為,如果不考慮超人類和超能力的差别,單純以人格的角度來看自己的兩位父親,布魯斯顯然有一種古老的封建貴族精神,而克拉克像是童話裡圓桌的騎士王。
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對不對,好在觀點不一樣兩位父親中,克拉克會摟着加文和布魯斯在蝙蝠洞裡一起喝咖啡,然後當着加文的面聊起孩子的教育問題。
“是的,信任是我的世界的核心,而布魯斯你是我和公主最信任的凡人,所以我覺得小布魯斯多聽聽你的也是對的,畢竟你是我們的加文的共同監護人*。”
加文拿着那顆會給自己一樣帶來巨大痛苦的氪石子彈的時候,他像是在效仿自己的父親超人,作為一隻将角向内生長的盤羊,将自己的強大的武器對準自己,他又像是在學習自己的教父布魯斯,一個用自己的一生孤勇對抗罪惡與不公的善人。
但是子彈射出去之前需要瞄準,八歲的加文的藍眼睛裡倒映着綠光,他能瞄準嗎?
加文不知道。
如果布魯斯還在就好了,加文想,他的手還在不自覺地扣着自己脖子上母親送的頸圈,小學生在遇到難題的時候總是想求助家長的,而布魯斯是他行走在人間的引導者,是教會他在人類中而非隐者中處理問題的老師。
“布魯斯,我好想你。”
混血兒的手指蹭過頸圈光滑的内裡,食指上卻被劃出一個口子,血液浸染了工匠之神打造的神器,那原本光滑的金屬上出現了另一個和盛放氪石子彈一樣的一個内凹的空間,這空間空空如也。
加文被自己從未發現的這空間所驚訝到了,他放下自己沾染了自己血液的手指,試圖用身上的布料擦幹淨,就在他扯出腰帶下方便隐藏的科爾波斯擦拭的時候,他無意間觸碰到了之前收起放在身上的那顆牙齒。
一陣柔和的白光閃過,一直發着聖光的黑蝙蝠logo在加文眼前特意停留了兩秒鐘,随即一個幽靈,一個泛着藍光的黑色幽靈,在加文面前出現。
列斯的靈魂和面前這個穿着希頓的男孩面面相觑。
“當你聽到這段話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一個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在加文與列斯的耳畔響起。
“加文,我的教子,我有拜托紮塔娜幫忙制作了這樣一個裝置陪伴着你,聽着,我的遺囑裡面有将我的骨灰分給你一部分,你可以和迪克索要——是的,除了骨灰我也有留給你一些财産,但願遺囑運行的時候那些東西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