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在這個叢林中是極具威望的導師,這可以從每一個戰士看向他的眼神中看出來。
他們向他請教着情報、戰術、思想,金發山羊胡男人是一個外來的遊俠,也是一個有着白皮的紅皮人*。
“小天使,”箭俠走近了加文身邊,“你是覺得無聊了嗎?”
“沒有,”加文搖了搖頭,這或許是布魯斯認為他适合做記者的另一個理由——他很喜歡坐在一個地方觀察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把它記在腦子裡咀嚼消化,然後在某一天在布魯斯面前語出驚人,“他們很努力在成為合格的戰士。”
這群人在努力做訓練,拉娅也端起一把槍加入其中,加文喜歡看這個,這裡面有一種秩序的美也有一種勃勃生機的野性美。
“好吧,”奧利弗坐到了加文的身邊一起看,過了一會兒,“嘿!”
他突然扯開嗓子吆喝:“波拉!舍不得開槍是準備用彈匣裡面的子彈喂亞馬遜河裡的食人魚嗎!”
被提醒了的叫波拉的男人不舍得摸着他的那杆老套筒子,最終還是射出了子彈。
“這就對了嘛,”箭俠對此感到滿意,“還是得實戰訓練。”
對今天訓練成果還算滿意的金色山羊胡男人渾身上下都洋溢着快活的氣息,他不知道從身上哪裡摸出來了一把暗紫紅色的漿果,這漿果被樹葉承托着好似一串串黑珍珠串成的項鍊。
“吃點莓果打發時間怎麼樣?”
加文從新朋友手裡接過這樹葉裡的果實,他的記憶告訴自己在某本植物學的書籍上顯示這是一種能吃的原産于亞馬遜雨林的漿果,漂亮的暗紫紅色的漿果被他放在泛着淺粉色的掌心很能惹人流口水。
新朋友奧利弗含笑看着他,仿佛很期待和自己的小朋友分享食物。
……可惡。
确實很能惹人流口水,這個東西太酸了吧!
看着加文緊閉了雙眼小臉擰成一團開始飙眼淚,不厚道的大人發出渾厚爽朗的笑:“你吃的太着急了!巴西莓不是這樣吃的。”
聽着這個名字,加文想起來了這個東西的吃法。
被酸得呲牙咧嘴的小孩還是咽下了自己嘴巴裡的漿果肉,将核吐在了手心上又放在了自己的腰帶裡,他瞪了眼壞笑的大人,走到營地邊拿了一壺水又回到了被他放在地上的那一捧巴西莓漿果前。
“奧利弗,我知道巴西莓怎麼吃。”
加文輕巧地跳到樹上摘下了一張香桃木葉*,将葉子卷成錐狀把水壺裡的水倒進去,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吐出冰凍的氣息向着手握的那錐狀的樹葉水杯。
一個圓錐形的冰坨子出現在小孩手裡,加文揭開樹葉,十分自然地從自己早已發現的奧利弗的小兜裡拿出一把小刀開始刨冰。
動手能力超強的小孩很快做出了一份巴西莓刨冰,非常具有美商的混血小朋友用樹葉當作盛具,又點綴來兩個完整的漿果放在淺粉紫色的刨冰上。
“請你吃。”
說真的,這确實讓奧利弗驚訝了,從他觀察來看他知道加文開得起一個請他吃酸果子的小玩笑,但他沒想到這個小天使在被捉弄後仍然會大方的和他分享做好的美食。
“請我嗎?”
“請其他的人的需要我們再弄更多的水來做冰塊,”加文已經開始用樹葉疊小勺子來做舀具了,“等他們訓練完了,我們倆可以請所有人吃巴西莓刨冰——哦,拉娅不适合吃,她可以喝巴西莓水。”
“你像個童子軍,”奧利弗從加文的掌心拿走了那個疊的精巧的小勺子,舀了一勺刨冰開始吃起來——話說這孩子放料是不是有點太實誠了?這份刨冰上的漿果多的有點酸,“天啊,到底是誰養出來你這個天使的?”
“大概是我的爸爸媽媽?”加文眨了眨眼,“還有我的教父。”
“他們一定很愛你。”奧利弗真誠地說道。
加文用力地點頭,說到這個,他簡直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小孩:“我也愛他們,很愛很愛。”
“聽起來你們家都是虔誠的基督宗教的信徒,你是在哪個教堂受洗的小天使?”
“這個邪惡的山羊胡在套你的話,”一個聲音幽幽地傳入加文耳中,是隻聞其聲不見其鬼的蝙蝠幽靈,“他在套布魯斯的身份,也在套你的來曆。”
加文用自己手裡隻放了奧利弗那一份三分之一巴西莓分量的刨冰掩住了自己的嘴,小聲地對蝙蝠說:“我知道——你不也是這麼套的嗎?”
“我怎麼可能套得這麼赤·裸·裸,這麼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