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畫的?”艾爾海森微微勾起了嘴角,“我以為哪個小朋友畫的。”
“蹲着畫的,累死了。”
“你想要什麼回禮?”他見識過卡維瘋起來是什麼樣的,不想與他繞彎子了。
“給我勻一個沙發的地方,讓我做你的室友。”
艾爾海森脫口而出,“憑什麼?”
“你住這個公寓也不花錢,就當挽救一個差點失足的藝術家吧。”
“所以你昨天,企圖用身體來吸引我?”艾爾海森問得波瀾不驚。
身後的水響了,多餘的空氣變成了一串串小氣泡,從水面上冒了出來,但水還沒開。
“沒有,”卡維低頭笑了一下,“我隻是醉了。”
“醉了就可以随便吻别人,”艾爾海森笑了起來,眼神卻是冷的,“這是巴塞羅那的習慣?”
“對不起,”卡維抿了下嘴唇,“我隻是擔心你和他們一樣。
艾爾海森皺了皺眉。
水開了,他又走向了廚房,把今天剛買回來的意面散開了放進去。
卡維見艾爾海森沒說話,就走到了陽台裡,艾爾海森開了小火,也跟了過去,在卡維拿起行李袋和工具箱的時候,開了口,“留下來吧,我在煮意面,兩人份的。”
卡維一下定住了,似乎沒聽懂他的意思,“留下來吃意面,還是留下來?”
艾爾海森懶得解釋,“随便你。”
肉醬是現成的,艾爾海森從碗櫃裡拿出了兩個餐盤,從鍋裡撈了面出來,在餐盤裡卷成了一坨,再淋上肉醬,他又從冰箱裡取出了芝士塊,磨了一些芝士碎到面上。
“歐芹碎要嗎?”他問卡維。
卡維點了點頭,“好。”
艾爾海森問他:“你要——叉子還是筷子?”
“筷子。”
艾爾海森動作停頓了一下,拿了兩雙筷子出來。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餐桌的兩邊,昨天是火腿披薩和熱紅酒,今天是各自面前的一碗面。
這裡的番茄沙司,總是比自己家鄉的要更酸鹹一點,所以他肉醬放得有點少,艾爾海森本來還以為卡維會不習慣,但看他大口吃面的樣子,好像并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救命!”卡維驚呼道,“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合口味的意面了。”
艾爾海森也吃了一口面,擡眼看他,“不覺得太淡了嗎?”
“天知道這裡的醬為什麼這麼鹹,我剛剛還在想要不要提醒你量的問題。”
艾爾海森笑了一下,又繼續吃着,“我也覺得這裡太鹹了。”
“沒想到你筷子用得這麼好。”卡維說,“我學了好久。”
“熟能生巧罷了。”
“謝謝你的面,也謝謝你的天堂鳥,今天真是滿足的一天。”卡維笑得很單純很好看,幾乎讓人無法聯想到他昨晚發瘋似的行徑。
“不客氣。”
“那我——”
“留下來吧,”艾爾海森說得很淡然,“留下來,做我的室友。”
卡維怔住了,嘴唇還微微張着。
過了幾秒鐘,他才點了點頭,隻說了一個字,“好。”
“餓了一天了吧?”艾爾海森問他。
“你怎麼知道?”
“以後出去跟我說一聲,”艾爾海森的碗裡還有最後一口,“省得被關在門外進不來。”
卡維尴尬地笑笑,撓了撓頭,“啊,是……我隻帶了5歐出門。”
“都買拖鞋了?”
“嗯。”
碗裡的意面吃完了,“那明天我也給你買一雙,”艾爾海森看着卡維的眼睛,又補了一句,“是挺滑的。”
卡維喉結動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沒說話。
“去洗碗。”
“噢,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