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畫肖像嗎?”艾爾海森記得那家披薩店的老闆如此說。
“是那家披薩店的老闆說的嗎?”卡維笑了一聲,“是不畫免費的肖像。”
原來如此,艾爾海森點了點頭,也沒管背對着他的卡維看不看得到。
“我的肖像畫很貴的,”卡維又跟着說了一句,“不過我隻收現金。”
不得不說,卡維煎牛排的确有一套,艾爾海森把那兩大堆在他眼裡是“垃圾”的東西收拾進來的時候,已經聞到了香味,這是一股純粹的肉香,沒有混雜着香料、或者醬汁的香味。卡維從碗架上取了兩個盤子,什麼都沒放,卻放進了烤箱裡,他彎腰擰了擰溫度,又點了幾下設定了時間,半分鐘後,烤箱叮了一下。
當卡維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艾爾海森提醒了他一句,“隔熱手套在左邊第一個抽屜裡”,卡維就轉了過來,對着艾爾海森歪了個腦袋,露了個笑容,說了聲謝謝。他今天還是穿着那套帶着戲劇化一些的服裝,艾爾海森才注意到,隻是現在也來不及提醒他,可能會崩到油了。
“牛排從出鍋的這一刻起,會産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隻有帶着溫度的盤子,才能保證入口的牛排有着剛出鍋的三分之二口感。”卡維突然解釋道。
艾爾海森脫口而出,“那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就這鍋吃?”
卡維挑了下眉梢,語氣裡帶了些暧昧,“我以為,我們還沒有熟到這個地步。”
“你以為的沒錯。”
“真實無情的弟弟啊。”卡維感慨着。
“你怎麼知道你比我大?”艾爾海森語氣裡多了一些壓迫,“你偷翻我的東西?”
“我是藝術家,又不是殘疾人,”卡維沒好氣地說,“我在鞋櫃上看見你的工作證了,沒想到你們公司這麼厲害,你竟然還是什麼數據顧問級别的人,官網上有你的簡介。”
“你在了解我。”
“是啊,怕了嗎?”卡維有恃無恐地笑着。
艾爾海森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糾纏,“吃牛排吧,現在就剩三分之一口感了吧。”
“噢天呐,是的,還是要筷子?”
艾爾海森點了點頭。
兩個人用着筷子,極不合時宜地,在餐桌上吃着牛排。
這個隻剩三分之一口感的牛排,艾爾海森覺得可以讓大多數的歐洲牛排館失業。
“鑰匙扣很可愛。”飽餐了的卡維眯了眯眼睛。
正好有一道陽光因為對樓窗戶的折射映在了卡維的頭發上,艾爾海森仿佛看見了一隻慵懶的,有着金色皮毛和斑點的豹貓,尤其伸懶腰的時候,有些抻長了的脖子盡顯着他的柔韌,艾爾海森心底有些怪異的想法冒了上來,他想直接掐上去,啃噬着他的耳垂讓他即使在陽光照耀下依舊白皙的皮膚變紅,那個景象一定很好看。
但他還是克制住了這個想法,雖然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岔開了話題,“拖鞋給你買好了,在門口。”
“那雙白色的?”
艾爾海森點了點頭。
“你也在了解我嗎,艾爾海森?”
他有些沒懂,微微皺着眉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如果你買黃色或者紅色,這種在我身上出現過的顔色,我一定會說你俗氣,也不夠懂藝術。”
“所以?”
“你很有品味。”卡維的語氣裡帶着肯定。
“謝謝。”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後,艾爾海森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話,“嚴格來說,白色也在你身上出現過。”
卡維單手撐在桌上,腦袋擱在手掌,似笑非笑地看着艾爾海森,“哦?”
“你的腳背,很白。”艾爾海森如實說。
卡維的笑意更濃了一些,回答了三個字,“我知道。”
又是一陣沉默,卡維吸了一口氣,先開了口。
“今天我想看一下具體怎麼布置,所以,你洗碗可以嗎?”
合情合理。
艾爾海森點了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