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海森下巴朝門口擡了擡,卡維有些尴尬,先去穿上了拖鞋,又走了回來,好像又要對艾爾海森喊些什麼。
“你,”艾爾海森看着他,停頓了一下,“要不要先去個洗手間?”
卡維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又對着艾爾海森瞪了個眼睛,快走着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淋浴聲。
艾爾海森把切片吐司扔進了兩片進面包機裡,又切了一塊黃油放到了餐盤裡,接着從冰箱裡拿出最後兩根德式香腸,放進平底鍋裡煎了煎,完備了之後,他聽見淋浴的聲音停了下來。
卡維的聲音好像越過了多重水汽,“艾爾海森?”
“幹嘛?”
“幫我……拿一下内褲。”
“我不乘人之危。”他淡淡地回答卡維。
“……我錯了,”卡維的聲音裡透了些祈求,“拜托。”
“在哪裡?”
“旅行袋的内側,有一個,呃,牛皮紙袋子。”
艾爾海森第一次打開了卡維随身攜帶的行李袋,拉鍊拉開了之後,發現大多數都是浮誇的大色塊襯衫,還有與他初次相見時候的那件,他說是演出服的那套衣服。卡維的行李袋裡有一股很好聞的白茶味,他終于明白前天晚上從背後飄過來的香氣與自己有哪裡不同,他本能地想多聞一會兒。
“找到了嗎?”卡維的聲音漏了過來。
艾爾海森聞聲迅速拉開内側,找到了那個牛皮紙袋,“找到了。”
可白茶的香氣更馥郁了,他拿起了那個牛皮紙袋放到了鼻子下面,用力聞了聞,白茶的清香幾乎沒法與卡維之前表現出來熱情想匹配,他原以為卡維聞起來應該是更濃厚、更具有侵略性的紅玫瑰味道。
“艾爾海森??”
“來了。”
沒來得及挑,他随手從牛皮紙袋裡拿出了一條白色的内褲,走到洗手間門口先敲了敲門,卡維開了一條縫,露出了一個琥珀色的眼睛,艾爾海森沒有把手伸進去,而是就這麼提着内褲放在門邊,卡維伸出來的手有一些泛紅,應該是洗了熱水澡的關系,骨節上也有一些粉色,艾爾海森看得有些失神,卡維砰地一下把門關上的時候,他吓得眯起了眼睛。
兩個人終于坐定在餐桌邊了,卡維清了清嗓子。
“昨晚,”他咽了一口唾沫,停頓了一下,“我喝多了,不好意思。”
艾爾海森擡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拿了刮刀剜了一小塊黃油,在吐司上面抹着。
“我有的時候,的确,呃,喜歡小酌兩杯。”
艾爾海森的手停下了,又看了他一眼,這次是用叉子紮了一根香腸放到面包上。
“我以後會注意的,不給你添麻煩。”
艾爾海森用塗抹了黃油的吐司片包裹好了那根香腸,遞到了卡維的面前。
“‘吃吧。”
卡維愣了一下,“嗯?”
“不吃我自己吃了。”
卡維立刻就拿了過去,“吃的。”
“昨天我回來晚了,沒跟你說。”艾爾海森繼續說道,“一會兒留個電話吧,或者加個WhatsApp的好友,以後我晚回來會跟你說。”
卡維看着艾爾海森,嘴唇微啟,好像準備說點什麼,但最終隻說了兩個字,“好的。”
“衣櫃我挪了三分之一出來,你把衣服放裡面吧。”
卡維愣着點了點頭。
“今天你出去嗎?”
“出去的。”
“繼續畫肖像?”
“是啊,掙點錢嘛。”
“冰箱裡的派,今晚記得烤了”
“好的。”
卡維笑了,眉眼彎了起來,像一隻快樂的天堂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