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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 那件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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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過劍道或者說如今仍然還在練習劍道的真田弦一郎并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家夥,從身高到體重,我們之間有巨大的差異,但凡他反應再快一些,要麼他再懂一點技巧,最後狼狽地趴在墊子上的一定是我。

不過現在的結果是我想要的就可以了,我這個人見好就收,沒那麼不知好歹。

我彎下腰朝他伸出手:「謝謝指教,弦一郎。」

聽到我這麼叫他,真田擡頭看了我一眼,猶豫了半秒沒有握住我的手,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柔道服,微微躬身回道:「感謝指教。」

偷偷過來看戲的柳生和仁王躲在角落,他們正不停對着我搖頭擺手讓我不要做出任何反應,不然真田會發現。然而卻被大大方方拿着相機的幸村精市徹底出賣,他肯定成功拍下了剛剛的一幕,表情十分得意。我覺得柳蓮二一定也在附近,畢竟他看似雲淡風輕、不沾染紅塵,實際上滿手抓的都是身邊人的把柄。我和仁王曾經假設性思考過得罪柳的下場,最終得出了結論——那就是不要得罪他。

和小時候沒區别,真田陷入窘境的時候常常會臉紅,但是長大之後就沒有那麼容易看出來了,隻有耳朵還會露餡兒。當他發現自己被摔在墊子上的一幕已經被幸村拍下時,他的耳朵變得特别紅。我強忍着笑意,又擡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再念了一次他的名字,然後便轉身回更衣室換衣服。

我下午要參加樂團的演出,上個禮拜臨時被會長拉去頂替一個生病發燒的前輩,到現在才排練了幾次,希望我一會兒在禮堂千萬别出錯。

而我并沒有注意到,真田聽見我又說出「弦一郎」這幾個字時,他故意偏頭看着相反的方向,試圖藏住越來越紅的耳朵。

小時候我們一直是以名字互相稱呼的,這并不是什麼特别稀奇的事情,小學生總是如此,别說「早苗」了,現在還有老同學會叫我「小早」這樣的昵稱。況且我第一次見手冢的時候就直接叫他國光了,小孩子哪會在乎這些所謂的禮節。當然了,我之所以這麼對真田還是有那麼一點私心的,是因為印象裡爺爺常用姓氏稱呼他的兩個老朋友,每次我說到「真田」和「手冢」的時候,常常會不自覺想起年紀比較大的那兩位。

隻是後來長大了一些,我們的接觸變少,不再是學校裡形影不離的死對頭,因此自然而然就改口了。有時候規規矩矩說「真田君」,有時候則是「真田」,還有時候,大概就是我想調侃他的時候,我會笑着說出「弦一郎」,然後收獲一個紅耳朵的真田。而他自從不再稱呼我為「早苗」以後便一直是「岡田同學」,怎麼形容呢,這實在太像别扭小孩裝不熟了。

在更衣室裡我對着鏡子努力了半天都沒能将裙子的拉鍊拉好,前輩比我瘦了一圈,禮服裙還是修身的款式,我這會兒很後悔自己中午竟然多吃了一份章魚燒,可片倉他們攤位的小吃太香了,我實在沒忍住。

深吸一口氣,我用力收腹,拉鍊總算是拉了上來,隻是我的呼吸變得有點費勁,一會兒表演結束之後一定要立刻脫掉,不然我會窒息。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我連忙拿上長笛盒推開門,柳生正站在門邊等着,他胳膊上挂着一件長風衣,我才準備說正式彩排來不及了,他就已經接上了話:「樂團是第五個出場,你還有十五分鐘走到禮堂,所以不着急。」

「明白。」我點點頭,走在旁邊的柳生又不緊不慢把衣服搭在我的肩頭。

昨天特地看了天氣預報,傍晚時可能會有雷陣雨,誰知道午後就起風了,我在禮服裙外穿的制服外套根本起不到保暖的作用,所以柳生這件風衣确實派上了用場。額外的暖意讓人有點失神,我突然忘了自己還想說什麼,最後隻說出了一句謝謝。

柳生則像是自己根本沒做任何值得被如此道謝的事情似的,拿出随身的手帳本同我确認之後其他活動的流程,順便問道:「你現在覺得把真田摔在墊子上的感覺怎麼樣?」

我把兩隻胳膊伸進袖子裡,扣上了身前的三個紐扣,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說:「感覺比想象中要平淡得多,我以為會有意思一些。」

「你到底在期待什麼啊?」柳生笑了。

「至少要給人一種『哈哈哈好爽』的感覺才行吧,」我解釋說,「現在就是很普通的開心,我覺得把你或者仁王摔在墊子上的感覺應該也是這樣。」

頓了一下我又繼續說:「除非我能給幸村一個過肩摔,不然我估計隻能獲得這種普通的開心。」

「那如果要是這樣,我覺得……」柳生推了推眼鏡,「你原地躺下做夢是最有效的。」

拿着樂器兩手不方便,我就擡腿給他來了一腳,他側身用手擋住,手掌碰到我穿着淺口皮鞋露出的腳背,我站穩以後向右讓了兩步,這是無意識的,我自己根本沒發現這是一個表示抗拒與排斥的動作。

「失禮了。」柳生也如同條件反射一般開啟了敬語模式,幸好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及時打破了此時的境況,他立馬接通,「好的,我知道了,馬上就到。」

「部長找你?」我問。

「是的,」他指着校門的方向,「負責接待的前輩電話打不通,我先去頂一下。」

「那一會兒禮堂見。」我擺了擺手朝着另一邊走去。

很多時候在人與人的對話之中出現的停頓都能夠被輕而易舉忽略掉,那不會産生任何影響,甚至可以做到仿佛從未存在。而在另一些時候,哪怕隻是猶豫半秒沒接上話都會讓整個境況變得尴尬而糟糕,我很希望我概括的不是剛剛我與柳生的對話。

但此時我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風衣,它是女式的,尺碼是完全合适的,而且是全新且剛熨燙過不久的衣服。這自然不是柳生順便借給我的一件外套,而是他提前為我預備好的。

可假設我一直在意他在說出「失禮了」之前的遲疑,我就隻能默認我所有的推斷都是正确的。

把所有事都做得周全又不張揚,柳生比呂士就是有這種能力,或許是因為我們都喜歡推理小說,所以總是很留心那些一般人根本看不到的小細節,可盡管我們都熱衷于觀察,我卻是真的在享受「解謎」,而柳生倒是利用這個習慣,多年如一日貫徹着他做人的宗旨,日行一善。

即便如此,我仍然打心底裡覺得他非熱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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