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托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覺得真奈說得有道理，“好像也是。”

大發善心的他終于不再往水裡釋放咒術，被【無下限術式】停下的水重新流動，可那條魚懶得不願意再進行嘗試，反而睡得比剛才更死了。

“好懶的魚，要不然小真奈試試往水裡放點火，看看它會不會被吵醒。”

？你是惡魔嗎！

再說了，你為什麼要往水裡放火？！

圍繞着金魚的話題就此終結，真奈有些尴尬，好像回到了幾個月前第一次和五條悟帶學生們出任務獨處的時候。因為相識得更久，現在反而更加尴尬了。

那時她隻不過是單純和這位六眼天才不熟而已，在經曆過自認為和他打好了關系結果卻被對方狠狠打臉的結局後，她實在無法平靜地和他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呆在一起。

“……”

怎麼突然又不說話了。

拜托，就算是那我尋開心也認了，趕緊再說點什麼吧。

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往水裡放火，覺得無聊生氣了？

她看向像是在嘲笑那隻胖金魚的俊美青年，這人現在腦子裡在想什麼呢，為什麼要來找她，他難道不知道撞破不熟的少女的心事，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嗎？

按照一般劇情的發展，這種時候就應該裝作沒看見走開，日後找到機會再貼心安慰狠狠大刷一份好感才對！

算了，算了，這人是五條悟，千萬不要用普通人的腦回路來試圖揣測他的行為。

真奈想起一件小事，夜蛾校長怕她誤會，對她解釋過：五條悟不是故意把工作扔給她的。他每天都要去各個地方出差執行任務，就算是休息天也隻能睡兩三個小時，也就比平常多了一個小時。

能活到現在不猝死，多虧這家夥學會了反轉術士。

五條悟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擔心同事的心理健康特意過來陪她聊天，大概也就是剛從很遠的某個地方做完任務回來，剛好碰到早醒的她，無聊想要捉弄她一下吧。

純屬巧合！真奈不知道怎麼了，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催促她現在壓低聲音，用低沉的聲線說出一句“真相隻有一個”的台詞。

——話說回來，其實...這個時候，她還挺不願意見到五條悟的，雖然有人在身邊，心裡好受了一點也是事實。

她到現在都拒絕承認見到五條悟時，自己心裡總有一種相形見绌的内疚感，好像她就是一個失敗的對照組。

這種心情在兩人獨處時更加強烈。

接受過封建家族教育的柊真奈怎麼會不知道，能力和責任是成正比的，可她卻因為自己的懦弱，卑鄙地逃走了，把爛攤子丢給了别人。過了這麼久，好像也沒有絲毫長進。

就在剛剛，她還想變成那條胖金魚呢。

要是一開始繼承術士的人是哥哥就好了...

臉頰忽然被人戳了戳，那人見她沒有反應，又戳了一下。

真奈躲開，淺色眼睛怒視着五條悟，“五條老師，你戳我幹嘛！”

“誰叫小真奈一直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盯着人家看，我還以為你不想吃金魚，想改吃人了。”

“我才不吃人，就算要吃人，我也不會吃五條老師的，我才不想得糖尿病！”

真是一點攻擊力也沒有，五條悟被她逗得捧腹大笑，“小真奈，你瞪大眼睛的樣子真的好像金魚。”

“你才是金魚！”真奈反擊，這時想起他以前也說過她像癞蛤蟆，忍不住偷偷用餘光瞟了一眼池塘。

說我像金魚...難道我真有那麼像金魚嗎？

她自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沒想到五條悟順着她的目光一起看了過去。

那隻被兩個大惡人玩弄的金魚不見了，這裡能夠讓它藏身的地方隻有石頭，一定是藏回石頭裡了。

真奈了然，原來它剛剛是在裝睡嗎，趁着人類不注意，這條聰明的金魚又找到機會躲了回去。天亮了幾分，但仍舊是沉沉的夜色占據主導。都怪五條悟，在她耳邊說什麼吃呀、餓呀的，真奈為了保持身材，本來晚飯就吃得很少，這會兒還真有點餓了。

忍住，吃夜宵會胖的，真奈才不會放任自己在讨厭的五條悟面前咽口水，腦子裡卻控制不住回想五條悟口中所說的，那條和她像的那條金魚。

她打了個哈欠，淺色的瞳孔潤着水光，像是快要凝結出一顆寶石。她難得主動叫了五條悟一次，扯了扯他的袖子，“時間還早，五條老師要是沒事的話，也回去補個覺吧，别再禍害這些小動物了。”

五條悟失望地欸了一聲，“難道我在小真奈眼裡就是這麼可惡的人嗎？——好吧，那我就回去睡覺好了。”

“順帶一提，和喜歡睡地闆的老婆婆真奈不同，我的房間是單人豪華洋房哦，有大浴缸，可以看星空的那種。”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