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蕭景翰笑着問。
“臣弟有幾位好友,皆是讀書人,聽到能以青詞為皇兄你祈福,便主動提出來也要參與,”蕭弘辰解釋,“他們寫的東西要比我這個大老粗寫的精緻多了,我便連同他們的青詞一起交到司禮監了。”
“真的假的,”蕭景翰與閣臣們一起笑,“你還認識這麼有文采的朋友?”
蕭弘辰低着頭,好像不好意思的樣子,“機緣巧合而已。”
袁鯉問,“王爺,這樣的才子你可不能把他藏在王府裡,應當讓他入仕才是啊。”
蕭弘辰尴尬道,“這次他科舉不利,并非是我有私心。”
蕭景翰問,“他今日可在此處?”
“在的,”蕭弘辰站起來,“皇兄願意見見他嗎?”
“既然有緣,那就見吧。”
“蘇雪。”蕭弘辰回頭向蘇雪遞了個眼色,蘇雪立刻退出去,把早就等在外面的席路遠引上前,“低好頭,千萬不能直視聖上,大不敬。”
席路遠長長地呼了口氣,對蘇雪點了下頭。
“席路遠,到。”
席路遠照着蘇雪說的,進了屋,先跪了下來,整個上身都伏在地上,“小人,席路遠,拜見聖上,聖上萬歲。”
蕭景翰的眉間一皺,剛才打趣蕭弘辰的好心情都被席路遠這三個字給攪沒了,真是陰魂不散啊。
在奏章上看到,在科考遞上來的試卷上看到,現在又在這樣的大典上看到。
蕭弘辰就算想把自己的人安排在朝堂中也太心急了吧。
蘇公公說隻有聖上說平身之後自己才可以擡起頭來,但是聖上大概什麼時候才會說平身呢。
“皇兄,這就是席路遠,”蕭弘辰站到席路遠前面,護着人,然後帶着笑意說,“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欽州之行,他也在列,雖然不是朝廷官員,但是也為百姓出了不少力。”
“啊,就是那個席大才子,”袁鯉與幾個閣臣明顯是聽過席路遠的名字的,“這次科舉真的失利了嗎,我讀過你的文章的,可是因為緊張?”
席路遠埋着頭,也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這些官員的話。
“皇兄,他第一次面聖,難免有些拘謹,”蕭弘辰這邊給席路遠講話,“不然先讓他起來吧。”
蕭景翰不語,隻以手撐着下巴,盯着蕭弘辰的臉,“不着急。”
蕭弘辰人一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席路遠是吧,給遼王代筆,”蕭景翰慢悠悠地問,“你有何企圖?”
“……”
屋裡的氣氛都因為這一句話而變了樣。
窮書生面見皇帝應當是鯉魚躍龍門的戲本現在走了調,袁鯉默默地吸了口氣,還是想為這個舉子說兩句,“聖上,不少學子都願意以書寫青詞來為您祈福,想必席路遠也是其中一員。”
“但國子監的學生卻不會以遼王的名義送上來啊。”
蕭景翰陰沉沉的,“你是不是覺得走了遼王的路子,朕一定會看到你的青詞?”
席路遠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是發抖。
“皇兄,路遠他沒有那樣的意思,您做事公正,無論是誰遞上的青詞您一定都會看的。”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個話,他既然相信朕公平,又怎麼會為你代筆。”
蕭弘辰跪了下來,“皇兄……”
“弘辰啊,你就是性情單純,這樣的落榜舉子找上你能有什麼目的,無非就是借你的身份接近朕,想走些捷徑。”蕭景翰哼了一聲,“擡起頭來。”
席路遠已經被羞辱得臉色蒼白,無助地擡起頭來。
“以色侍人怎能長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