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梵偷走阿浮的言論,直接把郁儀玄和伊梵都整沉默了,郁儀玄無奈地跟其他詭異解釋,總算洗脫了伊梵莫名其妙的罪名。
在這期間,阿浮乖乖待在伊梵懷中,餘光瞥見伊梵的脖子上有一片淺淡的藍色紋路,大部分都被衣領擋住。
小家夥好奇地湊上去,小手抓住伊梵的衣領,往外一拉,腦袋快要鑽到他衣領裡去了,順利地看見他胸前的冷白色皮膚上也全是這種藍色紋路。
胸前冷嗖嗖的。
伊梵呆愣了幾秒。
但凡換個人,他都會一拳頭過去,但面對小阿浮,伊梵按住阿浮作亂的小手,沒太管他,側目問郁儀玄:“那他是怎麼被人類帶走的?”
“别提了,全是老四那個收藏癖惹的禍。” 郁儀玄想到這裡就生氣,“還記得家裡收藏室裡,那個被老四撿回來的小怪物嗎?”
伊梵颔首,語氣古怪:“那個由第三代人類文明創造的半人半詭異的怪物?我記得叫喻霖,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半道詐屍了。” 郁儀玄憤憤不平道:“他跑出來了順便把阿浮也給帶走了,最可惡的是他竟然把阿浮當手電筒用,簡直豈有此理!”
伊梵譴責:“确實過分。”
怎麼能對可愛的小鳥做這種事?
“那你找到了阿浮,怎麼不帶他回去?” 伊梵轉而又問道,順便環視了一圈,語氣嫌棄,“還要住在這麼破的危樓裡。”
伊梵算得上是詭異中的異類。
或許是因為他的本體就是前代人類文明創造的智慧生命體,不同于其他詭異遠離人類,他反倒常年混迹在人類群體中,還開了一家科技公司,目前名下的資産數不勝數。
在伊梵挑剔的目光看來,阿浮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又小又破。
他隐約記得郁儀玄衆多房産中,還有一套四合院來着,經過幾十上百年的增值,早已經價值連城,按理來說不缺錢才對。
郁儀玄抱過阿浮,走到餐桌邊給他系上口水巾,邊給他喂飯,邊回答伊梵的問題:“阿浮不願意離開,他朋友住在對面,他想要找朋友玩。”
今天的早餐是鮮美可口的海鮮粥,阿浮沒能吃上面包,因為爸爸說面包是零食,不太開心的小家夥蔫哒哒地喝着粥。
但下一秒他品嘗到海鮮粥的美味後,藍眸一亮,迫不及待地哼哼了兩聲,催促郁儀玄勺子揮快點。
隻是一聽到要離開的言論,阿浮連忙搖頭,“不走不走,要木木。”
“朋友?” 伊梵墨眉緊鎖,“人類朋友?”
阿浮嗯嗯點頭:“木木,人類。”
“阿浮,你聽我說。” 伊梵大手按住了阿浮的肩膀,眉眼低沉,“人類是陰險狡詐的生物,你最好離他們遠點。”
伊梵平日裡安好不多,最喜歡在辦公室裡養一些名貴花草,但無一例外全都被人用開水澆死了,伊梵氣得要命,花花草草招他們惹他們了?!
阿浮抿着唇:“好……”
伊梵見他竟然這麼聽話,驚喜道:“乖……”
“好人類。” 阿浮說完了接下來的三個字,在伊梵陡然無語的神情中,語調緩慢,卻異常堅定地說道:“人類,好~人類,養我。”
伊梵:“?”
他扭頭看向郁儀玄。
郁儀玄深吸一口氣:“……阿浮你不是鹦鹉,不需要人類養!”
阿浮眨巴眨眼,對哦,他不是小鹦鹉了。
但即便如此,阿浮還是堅信人類很好,因為沈安和沈嘉木就很好。
看阿浮這模樣,還有從小的倔脾氣,伊梵就知道他一時半會肯定不會回去。
郁儀玄給阿浮喂了一口蝦肉,心存希望:“說不定他對那小孩就是三分鐘熱度,當不了太久的朋友,等他膩了我就帶他回去。”
郁儀玄可不想阿浮跟人類小孩有太多接觸。
伊梵也覺得有道理,哪有詭異幼崽和人類小孩當朋友,看着阿浮乖乖吃飯的可愛模樣,想着他再長大一點,興許就不會再對人類感興趣了。
在離開前,伊梵突然記起一件事,轉過身對郁儀玄說道:“對了,其他親族估計過不了幾天也會來看看阿浮,需不需要讓他們把你媳婦叫醒?”
阿浮的小爸爸受體質原因影響,還在睡覺,目前還不知道兒子失憶了,還跑到人類領地,跟人類小孩當了朋友。
郁儀玄臉色僵硬了片刻:“先别告訴他,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伊梵來了興趣:“怎麼?你做什麼事了?”
郁儀玄頭皮發麻,語氣滄桑道:“之前我信誓旦旦地告訴我媳婦,阿浮的成長期會跟他一樣隻是掉幾根毛而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所以他才放心地去睡覺了。”
“要是被他知道阿浮不僅失憶了,還被人類帶走了整整一天,吾命休矣啊。”
伊梵想到阿浮另一個爸爸的超強戰鬥力,臉色沉重地拍了拍郁儀玄的肩膀,如同看待生命已經步入倒計時的死.刑犯,“你……努力活着。”
郁儀玄面露苦色:“……我盡量。”
伊梵是個重度潔癖,也可能是受前身是生活機器人的影響,他眼中有活,将客廳房間按照他的高标準全都打掃了一遍。
但若有若無的異味還在揮之不盡,伊梵目光銳利,四處看了看,最後将目标鎖定在趴在地闆上睡覺的郁儀雪身上。
伊梵俯身抓住郁儀雪的後脖頸,郁儀雪不舒服地哼唧了兩聲,變成雪白的小雪貂外形,尾巴不滿地抽打了兩下他的手臂。
伊梵把散發着酒味的郁儀雪領到衛生間,随後阿浮就聽到一陣水聲響起,緊接着是郁儀雪的尖叫聲。
“伊梵你去死啊!!!”
這是在做什麼?阿浮不解擡起頭,暫時婉拒了勺子上的粥,湛藍色眼中閃爍着好奇,緊緊盯着衛生間緊閉的門。
幾分鐘後,伊梵領着濕漉漉的小雪貂從衛生間裡出來,郁儀雪聳拉着四肢,明顯是反抗無果後心如死灰地認了命。
伊梵無情地把他夾在衣架上,放在陽台上晾幹,随後他又滿屋子噴了一圈香水,直到徹底聞不到酒味才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