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雄與七海建人還沒找到咒靈,雨就已經落下,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雨水将兩人淋濕,涼意順着體表侵入心間。
受天氣影響,兩人的行動受到了一些幹擾。雨幕模糊了視野,吸水的泥土也綿軟粘稠,一腳踩下去就陷入泥中,步伐不再輕盈。
“七海——快來這裡,有發現!”
灰原雄從村内的一間房屋中探出頭,朝走在後面的七海揮手示意。七海建人擦了擦臉上雨水,跟在灰原雄身後。
這裡應該是村中的祠堂,屋中擺設一目了然,供奉的物品和燃盡的香燭等。正對門的供桌上,一塊紅布将中間的東西遮擋住。
七海的額角自踏入祠堂就開始抽動,加上環顧四周察覺屋中不尋常的氛圍,一切都讓他不适。
直到看到那塊紅布,即使未見到其下物件的真容,那一瞬間的不妙預感讓他立刻出聲阻止準備掀開紅布一探究竟的灰原。
“等等……!”
然而沒來得及,灰原的手已經扯上紅布的一角,聽到聲音下意識往下用力,紅布翻飛落下,露出被擋住的詭異雕像。
随着雕像的顯現,仿佛有什麼存在被喚醒。陡然出現的壓力讓兩人都感覺情況不對,接下來一級咒靈的出現更是昭示着他們危險的處境。
“土地神……任務情報出錯了,不是二級咒靈,是一級!”
七海建人認出了雕像的身份,看着從雕像處出現的咒靈,冷汗浸透了整個後背。
他和灰原兩人如今都不過是二級咒術師,對上一級咒靈,拼死一搏也不過是徒勞無功,戰力懸殊太大了。
龐大扭曲的土地神咒靈,虎視眈眈地盯着面前的獵物們,絲毫不掩飾對兩人的惡意。
從屋内逃到屋外,兩人且戰且退,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雖然看着都不嚴重,但他們心知肚明,一旦咒靈失去了興趣,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
在又一次雙雙被打倒在地,拿刀的手已經出現了顫抖,粗重的喘息和脫力的身體,讓人不免感到有些絕望。
“七海,我有個主意。”
身旁的灰原狼狽的臉上揚起笑容,那雙眸子依舊閃亮。七海卻無法直視對方的眼神,他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但他甯願自己不要這麼聰明。
“我掩護你,你出去求救。我的術式偏防禦,還能拖一段時間。你的體力比我強,跑的肯定比我快。我們不能全困在這裡,這是最好的辦法!”
正是清楚明白灰原雄的提議再正确不過,除非七海想兩個人都喪命于此。
為了那微薄的兩人都存活的可能性,七海建人隻能起身拼盡全力往帳外跑去。背後是灰原抵擋咒靈的打鬥聲,他的肩上背負着同期好友的性命。
咒靈目睹其中一個獵物即将跑遠,另一個獵物不知死活擋在面前,怒意替代了玩鬧的興緻。
被激怒的咒靈不再做出無關痛癢的攻擊,它現在隻想立馬解決了身前渺小的獵物,再将逃跑的另一個抓回來折磨後殺死。
灰原雄的防禦被咒靈輕易打破,相沖的力道将他撞飛到半空。
五髒六腑都受到震顫,劇烈的疼痛讓灰原無力調整下落姿勢,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落入咒靈張大的布滿尖齒的嘴中。
【希望七海能平安無事逃出去。】
灰原雄閉上眼等待自己的死亡,失去意識前還在心中期盼着,至少七海能活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數道細長的影子竄出,在半路分成兩個方向。
一部分繞了幾圈将咒靈從嘴到身捆的嚴嚴實實,另一部分纏在灰原雄身上,止住少年下落趨勢的同時,輸入些許咒力讓他陷入了昏睡。
時柒從躲藏的角落走出,靠近被自己咒力包裹的咒靈。按着記憶中‘看’到的畫面,摸索大概是咒靈嘴部的位置,雖然花了點時間,好在找對了地方。
按着咒靈的牙齒,掏出随身帶着的‘人偶’,順着縫隙将‘人偶’塞進去一半。一邊輸入咒力将其制成替身,一邊随着‘人偶’的變化調整束縛帶的松緊。
大緻完成第一步,時柒輕扯束縛帶,将另一端昏迷的灰原雄拉至身旁。讓他的手觸碰到‘人偶’,通過咒力的連接使‘人偶’從裡到外變成他的樣子。
[怎麼樣,成功了嗎?]
看着視野中兩團一模一樣的咒力,時柒讓小咒再行确認,确保不會出任何差錯。
[沒有任何問題,你做的很好!]
小咒檢查了一遍,給予肯定。
[那就剩下最後一步。]
時柒控制咒靈身上的束縛帶猛的收緊,強行撐開的嘴巴被迫咬合。隻聽‘咔擦’一聲,利齒刺入皮肉的摩擦和骨頭斷裂的聲響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