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五條悟】也不惱,方才已經讓她哭兩場了,是該讓她換換心情。
誰也不知道時柒會在什麼時候,因過度起伏的情緒而陷入崩潰失控的危機,他賭不起,更不敢賭。
在她沒留意到的角落,他的手指卷起她的一縷發絲,眸光晦澀地注視着占據半數的霜白發色,心情沉重。
從進到這個空間開始,【五條悟】不曾表現出任何異樣,對時柒半白的長發和橙紅的雙眼未提半字。
即使許久未見她這副模樣,他的記憶也不會出錯,白色的部分比之前更多,眼睛裡的橙色也褪了許多,紅得更鮮豔了。
他不提,時柒也沒發現哪裡不對,她忘了在這裡是以靈魂的形式存在,沒有本體的遮掩,異變的外表暴露無遺。
小咒沒有提醒,純粹是沒覺得有問題。它的視角和他們不同,能夠直接看見人類的靈魂。
為了能夠随時觀測到時柒的狀态,以免出了事無法及時救人,它“看見”的一直都是她的靈魂。
還有最重要也是最簡單的一個原因,是那具身體毫無異常的外觀,原本就是小咒的力量在維持着表象,實質早就受到靈魂影響同化了。
也就是說在其他人眼裡,時柒還是很正常的樣子,能夠欺騙他人的力量來自于小咒,它自然不受影響。
忍着煩躁沉悶的心情,【五條悟】又一次将人往懷裡抱緊,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需要憑借這種方式,一遍遍确認重要之人的存在。
當他想隐藏住内心真實的想法時,就不會讓任何人覺察到絲毫。
就如同此刻,時柒隻以為他是不滿她的視線沒在他身上,本打算回頭哄人,卻被他固定住。
“繼續看吧,好戲在後面呢。”
【五條悟】将臉埋在她的頸側,聞着獨屬于她的味道,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讓她專注看熒幕。
感受到下巴上不容拒絕的力度,時柒不得不順着他的意思,看向場景不斷變換的畫面。
交流賽開始時,他們正在進行嚴肅的談話,時柒迫切想知道【五條悟】從何得知她的名字,因此才錯過了開幕。
等事情都說開之後,比賽已經進行到一半。
時柒沒能得見伏黑惠等人祓除咒靈的英姿,略有些遺憾,好在沒錯過最精彩的部分。
與她同步觀看賽事的,是坐在觀戰間的幾人。
庵歌姬與五條悟坐在一起,雖然她恨不得離對方八百米遠,奈何觀戰間就那麼大,為了躲他而放棄最佳席位,她才不幹。
除他倆外,房間裡還有負責全場監控的冥冥,以及獨自坐在另一邊,一臉陰沉的樂岩寺嘉伸。
看老爺子的模樣似乎是他孤立了其他人,但從另外幾人的表現來看,反而更像是他被排擠了。
五條悟偶爾發揮嘴欠的本事,惹得庵歌姬血壓直升,想喝茶冷靜一下,卻被激得把茶往男人身上潑。
滾燙的茶水被無下限擋住,盡數灑落在地,無論是潑他的庵歌姬,還是被潑的五條悟,對此都無動于衷。
一旁的冥冥嘴角噙着笑,閉着眼睛卻不妨礙她聽見兩人的吵鬧,總之就是無人在意心情惡劣的樂岩寺校長。
牆上的咒符一張張自燃,東京校領先京都校,對于這樣的結果,五條悟并不意外。
怎麼說都是他和傑教出來的學生,當年的他們并稱為最強,這個稱号可不隻是嘴上說說。
京都校的教育方式過于死闆,要不是樂岩寺冥頑不靈,堅持世家子弟那一套,也不至于浪費那些孩子的才能。
五條悟是挺看好這些年輕咒術師的,如果能把人都挖過來就好了,誰會嫌可愛的學生太多呢。
除了加茂憲紀,這名小橘子被荼毒太深,又是加茂家的人,出于各方面的考慮,暫時是沒法拉攏過來。
悠哉地坐在位置上,五條悟對間歇性燃起的咒符興趣不大,他相信自己的學生能赢。
他在等,等躲在陰影處的老鼠主動現身,到時候可要好好領教一下它們的本事。
所幸他的耐心足夠,等了這麼多年,不着急這一時半會兒。
安排在場地各處的咒靈被悉數除去,就在兩邊學生狹路相逢之際,黑色的帳籠罩住整片比賽場地,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系。
當冥冥的烏鴉與她斷了聯系,幾乎同一時刻,五條悟起身,唇角微揚,眼罩後的藍眸閃着興奮的光。
“看來有不聽話的老鼠闖進來了~”
雖說早有準備,真到了這種時候,五條悟的内心依舊生出激動和期待。
幾乎是說完話的下一秒,五條悟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顯然是迫不及待想去見識那幾隻特級咒靈了。
被留在原地的庵歌姬擔心自家學生的安危,同樣起身往外跑去,當然她沒忘了和樂岩寺報備。
冥冥向來是金錢至上,不過有熱鬧看她也不介意摻一腳,随意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眼下明顯是有外敵入侵,樂岩寺哪怕再生氣,也無法容忍詛咒師或咒靈挑釁上門,緊随其後趕往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