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切洛蒂一向是個八面玲珑的人物,而且他向來和球員們的關系不錯,所以他的态度倒是顯得很親切,“我可是在俱樂部的宣傳冊子上看見過你啊,我能叫你加布裡埃爾吧?”
加布裡埃爾顯然有點受寵若驚,他連忙點頭,“當然可以!”
安切洛蒂點點頭問他們剛剛在聊什麼。馬爾蒂尼很自然地就把話題接了過去,完全像是在誇孩子一樣重新描述了一遍加布裡埃爾在U19當上隊長這件事。
安切洛蒂很上道地誇獎了幾句,然後他好奇地問:“所以你17歲就在U19指揮後防線了?比你大的隊友也聽你話嗎?”
“這有什麼的?”加布裡埃爾有點無所謂地想着,“最多是某些人有些性格怪異,但本質上還是心思單純的小孩,踢球都沒踢明白呢,别的什麼人情世故有幾個能弄明白的。”他剛想就這麼回答,然後就看到站在他身邊的馬爾蒂尼正微笑地看着他。
這讓加布裡埃爾瞬間沉澱下來。
米蘭的訓練基地米蘭内洛坐落在米蘭這座城市的郊區,桑奇奧一家卻住在市中心,加布裡埃爾家裡距離米蘭内洛有五十幾公裡,沒有方便的公共交通能夠直達,開車都要花上一個多小時。所以加布裡埃爾一個星期隻會回家住一兩天,他住在米蘭内洛,然後自己在訓練基地和學校間往來。
上過寄宿學校的都知道,年少離家不是什麼好事,缺少父母陪伴的孩子性格上很難不出些問題。在這期間馬爾蒂尼給了加布裡埃爾很多幫助,使得加布裡埃爾沒有在自我瘋狂地尋思中變得古怪孤僻,也使得他對馬爾蒂尼的微表情分外敏感。
加布裡埃爾瞬間打了個愣,他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選擇低調地回答這個問題,“額,隊友們都很友好。他們服從教練的安排,嗯……當然,我一直是當隊長的,從14歲開始,所以,所以……所以那些比我早進隊的也就是年齡比我大而已,這對我來說不是問題。”
最後他還是沒忍住,說了句誠懇的話。這是性格上的問題,一旦加布裡埃爾實在找不到理由他就會忍不住說自己的情緒主導的感受。
馬爾蒂尼無奈地看着加布裡埃爾腼腆的微笑着的臉。這孩子脾氣一向這樣,他不是不懂主教練喜歡穩重一點的年輕人,但是他單純地認為實話實說能夠拉進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很多小矛盾都能在真誠中自然消弭。
稍微被打擊幾次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本該是這樣的,但是加布裡埃爾很神奇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遇到過真正和他作對的人。馬爾蒂尼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安切洛蒂自然能看懂兩個人之間的眉眼官司,但他隻是笑呵呵地向着馬爾蒂尼感歎了一句,“年輕真好不是嗎?”
馬爾蒂尼能怎麼樣呢?他也犯不着為這兩句話就教訓加布裡埃爾,但是他也深感無憂無慮帶來的随意對現在的場合和人并不适用,所以他打發加布裡埃爾回去和他的隊友訓練去了。
加布裡埃爾邊朝場地裡走,邊回頭看着馬爾蒂尼和安切洛蒂一起離開訓練場的背影。他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安切洛蒂到底是來幹嘛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冒出來的,隻知道反正主教練的出現是把他的好心情都搞沒了,整個人現在都感覺不上不下的。
看到加布裡埃爾終于結束談話回來了,他的隊友圍上來好奇地詢問安切洛蒂來這裡是幹嘛的?
“幹嘛的?我也想知道他來這裡是幹嘛的。我看他純粹就是好奇保羅在和我說什麼而已!”
“不會吧?主教練這麼閑的嗎?”青年隊裡加布裡埃爾的好兄弟伊尼亞齊奧·阿巴特不相信地說。
“親愛的小伊尼,把教練之類的人想得太威嚴可不是一件好事。”加布裡埃爾憑借身高優勢輕松地揉了把阿巴特的頭。
阿巴特在加布裡埃爾眼前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又來了,你這種優等生的态度到底是怎麼在我們隊裡混的這麼開的。”
加布裡埃爾眨眼,然後微笑,似乎回答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他攬着阿巴特的脖子避開衆人,一本正經地在阿巴特耳邊小聲說道:“不用着急,你看看一線隊現在的配置,青年隊這些中前場是肯定沒戲了,但是我們不一樣。後衛線上老頭居多,右後衛你可以期待一下的。”
“大家都知道保羅和比利年紀大了。而這個賽季我們歐冠會有很多場比賽要踢,無論如何這幫人都會需要輪換的,甚至那幾個買來的不靠譜的後衛位置就是給我們預留的。無論是你的右邊後衛還是我的中後衛,我們都有不小的機會會在這個賽季就上一線隊,我覺得踢上一場球不是什麼難事,相信我!”
阿巴特被加布裡埃爾圈在懷裡但他沒像往常那樣掙紮,而是充滿期待地看着加布裡埃爾,“加貝,那你什麼時候會被召喚去一線隊?”
阿巴特很清楚,加布裡埃爾因為馬爾蒂尼的關系和一線隊的一些人熟識,加布裡埃爾對于一線隊的說法在阿巴特這裡還是有幾分信用的。
而作為最優秀的那一個,毫無疑問加布裡埃爾就是最有可能被挑中的。同樣的,隻有這個家夥被挑走了,剩下的人才會有機會,所以阿巴特不問自己什麼時候會有機會,而是希望加布裡埃爾早早地去一線隊報道。
加布裡埃爾看着阿巴特期待的藍眼睛,一瞬間有些感動,“你這小子,這麼期待我去一線隊?”
“是啊。”阿巴特點點頭,“你走了,我就是教練的首選了!”
加布裡埃爾一臉感動都喂了狗,他推開阿巴特朝着不遠處的阿斯托裡走去,“我覺得大衛最近的狀态非常好,他比較有可能去一線隊。”
“诶诶诶!”阿巴特一把拉住加布裡埃爾的手臂,“你别再到處瞎說八道了好嗎?别随便給大衛壓力,你以為他是我們這樣的鋼鐵長城嗎?”
加布裡埃爾皺着眉看阿巴特,隻覺得他的幽默感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