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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父火化的時候,岑剪秋看着,覺得火焰燒進她的眼裡,她的魂也在這場火裡燒去一部分。
這沒其他人,隻有聲音。
岑剪秋撥通着何螢的電話,隻跟她說着“父親死了。”何螢有沒有回應什麼,沒人記得。
岑父的葬禮是一場模闆式的葬禮。那天下着細細密密的雨,淋濕一片苔藓。
岑剪秋的生活照常過,隻是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低頭看見車庫的水泥路上長出大片的苔藓,像沿着樹根生長出來的。
岑剪秋的淚,好像終于找到出處。
冬的夜安靜,隻有亘古來的風不眠不休。
風,會停嗎。
李沫死了。
離南城千座山萬灣水的黃曲,和災害同歸的無數人中,有一個李沫。
黃曲很少見到苔藓,黃曲有數不盡的風沙。遼闊荒涼的土地,季節周而複始更疊變化,這裡的生命永遠有力永遠蒼涼。李沫就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一年又一年。
李沫。
李沫。
李沫啊。
就這樣慢慢地走到了冬季,我的李沫。
你的根生到這裡了啊。
南城又一滴淚,落在了黃曲荒涼的土地上。
李沫死在臘八節,第25年苔藓結出孢子的春季沒有走到李沫的生命裡,黃曲的春是嶙峋的,孢子從孢蒴中飛散出來的繁衍季比南城到的要晚,今年不同的是李沫替它們先到了。
等陽光隐去,第一滴淚水,還是雨水落在黃曲的土地上。李沫化成的孢子會開始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