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斷點擊着,最終停留在黃曲地震的内部資料裡。那次地震死的人不多不少,李沫剛好是其中一個。
公交的終點站在墓園五裡外,何螢下了車又坐上墓園專有的觀園車到目的地。
岑剪秋的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面前擺的都是她留下的東西。
“今天來的倉促,沒給你帶東西。”
微微的風包裹着她的身體拂過,一片葉子就這麼困在她腳下。
她把自己的生活處理得極好,是所有場合裡努力扮演活躍氛圍的人。她自始至終都認為自己是個冷漠的人,無法體會情感和幸福,她覺得隻有膽小者才會喜歡這些東西,所以她從來不理解李沫和剪秋。
可在得知她倆死訊時,她确确實實體會到了一種名為悲傷的東西。
明明是些不甚重要的人,她怎會悲傷呢?明明她們在她的生命中不過隻是過客僅此。就連她們死後她一遍遍搜索着事故新聞,一次次不厭其煩的來到墓園這些行為,她都沒辦法理解自己。
以前從未多和岑剪秋聊些什麼,而今不知道是受什麼指示,她隻覺得有些話在心裡蹦跶得厲害急切得快要撐破身體來表達。
她盤腿坐下,剛開口聲音便有些嘶啞,也沒顧得上喝水,就這麼一句一緩的講,從她們相識講到她現在的工作,講到太陽正盛到即将落幕。
她覺得自己約莫是太累了,才如此滔滔不絕,她等講完再睡一覺,應該會好很多,隻是苦了剪秋一直聽着我的自言自語,希望她不要嫌她煩才好。
她還想講下去,可墓園的工作人員卻是告知她早點回家,天色太晚了。是啊,太晚了。
坐得太久了,腿和身子都泛着酸意和麻意,她揉了揉腿駛離墓園,臨走時留下一句氣音說的再見。
出園時,工作人員叫住她:“每次你來都會待上很長的時間,那裡住着的是你很好的朋友吧。”
何螢怔愣片刻,就聽工作人員接着說道:“要好好生活,努力走出來呀。”
有什麼苦味蔓延出來了。
她們是好朋友。
“謝謝你,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