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昭掃了一眼齊之川,氣不打一處來,剛想說兩句話貧一貧,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接電話。”
趙昭接過電話,過了會兒手指微微顫了下:“這個應該是給你打的。”
齊之川愣了下,臉色瞬間變了,一般談工作的事兒都是直接找趙昭,但凡是找他的,八成都和楊樂微有關。
偏偏那人現在剛剛失憶,腦子清不清醒都另說,要是出了什麼事兒隻怕他...
“出什麼事兒了?”
趙昭把手機遞給他,觸碰到齊之川指尖的時候,這人的手還隐隐發涼。
作為經紀人,她一直都知道齊之川的身體不算特别健康,畢竟藝人的作息和飲食,能正常的都不是人了。
齊之川的體寒很嚴重,加上幹皮的敏感肌,冬天的時候常常都做不了妝造,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嬌氣,要不是長的真好看,隻怕這行業早就幹不下去了。
不過...現在已經深冬了嗎?
趙昭靠着圍欄,塞納河畔的湖水還沒有結冰,偶有海鷗落在碼頭,漁人幾位湊在一起不知在閑聊什麼。
“喂?郭叔?”
“樂微剛才在山裡失蹤了,我們兩個攝影師跟了過去,但是信号不太好,一直沒找到人。”
郭導的聲音還算平穩,但是一旁慌張的路人就不是了,尤其以齊歸繁的哭聲最明顯,鄉甯正坐在他旁邊,用小小的手拍着他的後背安慰着。
郭導話音剛落,就聽陸甯道:“導演手機給我,我跟他說。”
“對對,你來說你來說,剛才失蹤之前陸甯和樂微一直都在一起。”
齊歸繁的心像是忽然被掏空了一般,微微蜷縮的腿險些走不動路,臉色發沉。
“我和樂微剛才快要上山的時候,到了纜車邊上,他本來拉着歸繁,忽然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說了聲‘不對’,然後把歸繁塞到我手裡就跑了,應該就是我們過來的路。”
齊之川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塞到你手裡就跑了,人不在了是嗎?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不對勁兒的?他不會意氣用事。”
趙昭心說,楊樂微确實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但他是個特沖動的人,真要發生什麼事兒,緊急情況一聲不吭追出去也是常事。
隻不過那邊在山裡,為了拍節目還向景區申請過,當日的遊客少了一半多,他的目标就更小了。
陸甯蹙眉扶額思索着,目光無邊際的掃着,落在了鄉甯和歸繁的身上。
彼時齊之川還在耐心地說:“陸甯,你别着急,慢慢想。”
“我想起來了!”陸甯說道:“我們...上山的時候,有一個父親和一個孩子打起來了...孩子...那個孩子說救他。”
“救他?”
郭導站起身,連同一旁焦灼的衆人都看向她。
“不會是人販子吧?”郭栖遲問道。
唐頌和秦政嶼對視一眼,問陸甯:“你們從哪兒上山的?我們去找找。”
“你這不是瞎鬧嗎?現在找不到楊樂微就夠頭疼的了,你們兩個再跑丢了,誰負責?”郭栖遲說着,擡手打了個電話。
“今早我留了村長的電話,他對這一片熟,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如果真是人販子,最好再報警,這邊的路我們都不熟,地勢還複雜,人心險惡不知好壞,萬一被人套路說不定去哪兒了。”
她說着,給村長打電話溝通去了。
“郭導,報警嗎?”
一旁的工作人員問道,郭栖遲說的當然沒有錯,都是公衆人物,報警自然能處理的更快,但是也正因為都是公衆人物,又是郭導這麼大的腕,綜藝節目第一期就把嘉賓弄丢了的事兒,要是傳出去,隻怕對節目的收視率影響很大,要是沒處理好,那就是丢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過具體怎麼處理,肯定還是看郭導的打算,商人和好人,總得當一個。
然而郭導絲毫沒有猶豫,怒道:“這種事情還要問我?該報警報警,出什麼事兒我承擔。”
工作人員松了口氣,郭栖遲挂了電話,正巧聽到舅舅這番話,也算輕松的笑了下,擡頭看向曆青倫,那人也忙得很,甚至效率比警察還高些。
“别着急,我剛才跟航空申請了一條私人航線救人,半小時之内就能批準下來。”曆青倫感覺到郭栖遲看過來,挂了電話解釋說。
郭栖遲微微笑了下:“我知道,謝謝你。”
“哎,”曆青倫一手掐在她臉頰邊:“結婚這麼多年了,哪有那麼些謝不謝的?一家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