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初中就出國保送了,誰要上高中啊,誰像你,還要受九年義務教育加三的酷刑。”
侯豐元說完,看着楊樂微吃癟的表情,搖頭晃腦,新說着,也算揚眉吐氣了一把。
後者呢,記憶又不全,系統那東西插了會兒回憶就把他趕出去了,就像是說了一半的話,人又不知道前提是什麼,就讓楊樂微區譜寫剩下的大好河山。
這不純鬧麼?
“行行行,你厲害,萬惡的資本家啊。”他感慨着,走到侯豐元家門口的密碼鎖,想把手掌按上去,卻定在了原處,回頭沖那人笑了笑。
“改密碼了吧。”
“聰明!”
侯豐元抱着手臂,豎起一個大拇指,走上前去,輸入了幾個數字。
等到門“咔嚓”一聲打開的時候,碰巧兩側的樹木被風一吹,這路燈也氤氲了些許。
“我後來終于知道為什麼你不喜歡我了。”侯豐元打開燈的同時,說道。
楊樂微“嗯?”了一聲,表示在聽。
“像我這種人,說要放棄那可放棄的太快了,不太适合你。”
他轉過身,給楊樂微遞過來一雙拖鞋,似是玩笑道。
楊樂微訝異,舔了舔嘴唇。
“你就喜歡那種追着你跑的,那種死不悔改的,也不知道哪兒好了,你說他長得有我好看嗎?沒有吧。有我聰明嗎?也沒有吧。”
“我後來就明白了,我他媽的實在是太好了,以至于你隻能和我做朋友,這但凡我要是戀愛腦一點兒,再死心塌地點兒,都沒齊之川什麼事兒。”
楊樂微挑起半邊眉,權當他自言自語。
果不其然,叨叨了小半天,也給楊樂微安排了個座位,侯豐元才倒了一杯水潤潤喉說道:“我跟你說你千萬别打斷我,這是我對自己最高程度的認可,你懂不懂?”
“我一看,就知道你自知配不上我,我懂,我懂。”
這要是還是那個十七歲的楊樂微,八成把他當個怪人趕出去,但現在他的腦子裡,畢竟還裝了一些二十七歲的記憶,其實也不僅限于記憶。
還有一些經曆,與記憶同在。
人不是靠懷念活下去的,是那些經曆塑造了人,也塑造了不一樣的個性。
楊樂微接過水杯,看着侯豐元,沒覺得滑稽,反倒有些想去拍拍這個人的後背,安慰一下他。
但是他也沒有做。
因為他們都明白,割席,一旦分道揚镳,重新聚在一起,隻要有那段過往的經曆在,就不會再有什麼好如當初的話了。
分寸感,是成年人要學習的第一課。
“好了,所以你今天跟我回來,是為了讓齊之川冷靜冷靜?還是說,還打算像之前那樣跑?你的護照和身份證現在應該都拿回來了吧,要走就走吧。”
走個什麼鬼啊...
楊樂微想。
自己腦袋裡面還裝了個系統呢,他要是真跑到國外去,和齊之川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斷絕關系。
那麼估計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可以躺在楊正的大刀下,直視一下血淋淋的天花闆了。
于是他搖了搖頭:“我不走。”
“不走?那你幹什麼,難不成真選擇我了?”侯豐元倒抽了一口氣,搖搖頭:“那我就得好好想想了,我現在可沒那麼喜歡你,啧,不行,得去養個金絲雀。”
“好了哈哈哈哈....”
楊樂微聽着他這沒個正形的言論,終于被氣笑了,說道:“我是來問問你,狗仔那是什麼事兒,還有啊,順便讓齊之川冷靜想想,我也得冷靜思考一下...”
如果齊之川根本不愛他也就算了。
就像最開始江逐說的那樣。
他現在甯願自己是爬床上位,解決這段感情就好了,大不了,完成任務怎麼也能回去重新體驗高中生活。
結果倒好,偏偏這記憶裡,讓他愛慘了齊之川,看起來齊之川愛他更甚。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自己的一走了之,是放手。
實際上,隻有真正的他才知道,那其實是因為太愛了。
一個人擁有什麼,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急于把這些全部奉獻出去。
同理,一個人怕什麼,就怕自己愛的人遇到什麼。
楊樂微害怕麻煩,所以他也怕齊之川因為他而被惹麻煩。
他愛他。
有多愛他?
隻有他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