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頭大棒打在了楊樂微的腦門,他倒吸一口涼氣,像是意識的抽離危機到了身體的行動,于是落在其他人眼裡,他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見楊樂微猛地向後退去,抵在了牆上。
齊之川順手拉了他一把,趕上他正虛弱,于是險些腿一軟栽到那人懷裡。
原本已經習慣了和齊之川的觸碰,但是一看到旁邊的羅慧還有羅宥澤母子倆,他趕忙扶着窗台站穩。
“沒事沒事,我...”
齊之川卻并沒有松開抓着他的手,急道:“什麼沒事啊?”
就在這時,羅宥澤伸手過來,抓住楊樂微的另一隻手道:“剛才還好好的,社長,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啊?”
楊樂微想着長輩還在,被看到這種場景略顯尴尬,但是千算萬算立刻避嫌,還是發生了這一幕。
......
他看着羅慧好像明白了什麼,若有所思點點頭,轉身道:“你們仨看起來有點兒事兒啊,你們先聊,然後那個...社長啊,一會兒來門口咖啡店找我一下,方便嗎?”
...
方便個...
楊樂微點點頭,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好”。
緊接着,就見羅慧十分識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轉身離開了,留下他被兩個大男人架着,面面相觑。
“不是,我真沒什麼事兒,我要是有事兒現在你們就該送我去醫院了。”
“沒有人會突然暈倒。”
“你是不是低血糖?”
兩個人的聲音一起響了起來。
楊樂微左看看右看看,把兩個人甩開,撐着桌面道:“真沒什麼,不用這麼擔心我了,齊之川,剛才那個可是羅制片,對你的職業生涯很重要的!”
“哦。”齊之川看着被甩開的手,心不在焉答道。
“就是,你那麼對我媽,我告訴你,你這個圈子裡吃不了兜着走。”羅宥澤抱起手臂,不屑地瞥了眼齊之川,随後對楊樂微說。
“社長,我感覺你還是沒吃好飯的事兒,你看我媽都邀請你了,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不提羅慧還好,這一提羅慧...
楊樂微就想起自己那本,連自己都沒拜讀的著作。
他其實挺佩服自己的,“二十七歲”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斷斷續續寫了有幾十本的小說了,但也就是寫的太多,在“預習功課”的時候,他常常都在抱怨自己能不能少創作點。
于是從最新一本往前看,硬是沒來得及看那本傳說中的“一鳴驚人”之作《清淤》,就被趕到十九歲的時間點來了。
而且推搡着他重新走這時間線,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忘記的是,二十七歲的事情是沒有發生的事兒,而十九歲的事情,在二十七歲的節點已經發生了。
也就意味着,現在這個時間的他,所做的事情,不但沒有劇本不說,甚至還有可能使他未來的軌道偏離,以至于間接導緻某個時間點提前或者滞後。
或者...
壓根不會發生。
而他能想到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在系統的bug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之前。
如果他不能攻略齊之川,并且保留原有的事件,讓一切都回到正軌。
否則他很有可能回不去,并且導緻二十七歲的自己直接消失。
一旦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立刻打了個寒顫。
不對,趁着苗頭還沒有旺盛,還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他必須要把一切都掰回原位。
至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
那個《清淤》。
既然劇本遞到了他手裡,制片人都找到了面前,那他何樂而不為的非要騰個幾年呢?
正好借這個機會,和齊之川走的更近一點。
現在的他不能讓齊之川離開自己,對于他來說,這個人現在可不僅僅意味着小紅花,這是活的救命稻草啊。
“齊之川,你方便再等等我嗎?我有幾句話要和羅制片人說。”
他這話來的很突然,以至于羅宥澤和齊之川一時都沒明白什麼意思,直到羅宥澤率先反應過來,然後挑眉看了眼齊之川,嘴角輕輕翹起。
頗有一種“我就說了,他一定會選擇我”的感覺。
齊之川卻并沒有羅宥澤想象中的生氣,隻是沉默着蹙了蹙眉,又擡頭看向了楊樂微。
“對不起。”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楊樂微連忙說道,想要解釋,可是話說出口的時候,卻莫名的少了些底氣。
“我...我的意思是,我有更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這話說出口,齊之川的眼神也不再那麼水汪汪的了,緊接着,楊樂微沒有看他的時候,他便飛快地朝羅宥澤瞥了一眼,又滿臉不屑的把視線挪了回去。
“那學長,我就在這裡等你嗎?”
楊樂微沒有看到齊之川的表情,說完這話,一回頭,隻見羅宥澤氣的直咬牙,關切道:“怎...怎麼了?”
羅宥澤剛想開口說話,又被齊之川打斷了。
“那我就在這裡等學長了,不過我聽說八點之後的教室可能就要關門了,需要我去一個更方便的地方嗎?”
他眨着眼睛,看着楊樂微,說完,又抿了抿嘴。
就像是一隻等待主人發話而吃小魚幹的小貓,楊樂微愣了下,看了眼手表,想了想,反正齊之川早晚都會知道自己的筆名,現在告訴他,也不會造成什麼麻煩。
更何況,他确實需要一個不對等的關系,來讓齊之川“高看”自己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