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那桌結一下賬，謝謝。”

服務台的小姑娘擡頭接卡，看清是齊之川之後，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齊！”

“噓。”齊之川一手搭在嘴唇上，輕聲道：“可以簽名，組裡聚餐，麻煩保密。”

“好的好的好的！”

小姑娘激動的瞬間紅透了整個臉，顫抖着手掏出一張紙和一根筆遞過來，甚至不敢看齊之川的眼睛。

齊之川接過來，微笑道：“不用這麼緊張。”

說完，便是流利的幾筆龍飛鳳舞：“謝謝。”

“不用客氣！我非常非常喜歡你，你本人比電視上更帥！”女孩兒接過簽名紙，連忙說道。

齊之川又笑着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支持我。”

楊樂微在身後看着這一幕，口罩後面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着。

他看過各種各樣的齊之川，見過他年少的樣子，也見過觥籌交錯之間自如的樣子，見過他的孩子氣鬧脾氣，也見過他無助的捂着受傷的手，認真聽自己講過去的遭遇...

但是唯獨沒有見過真正在工作的時候，釋放魅力的他。

他早就知道，齊之川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他風度，坦蕩，紳士有禮節，而且這些并不是他裝來的随時會露餡的人設。

這種氣質，是成長積澱的結果。雖然有些殘忍，但事實就是這樣，一個人從充滿愛的環境裡長大，就會變得很會愛人。

相反，一個從支離破碎的背景下長大的人，哪怕愛上某個人，學會愛自己也是一輩子的課題。

就像如果要對自己産生什麼認可的話，楊樂微想了想，自己這樣的人設，沒有走歪應該就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暗戀了。

他羨慕齊之川，卻并不嫉妒他。

講真的，有時候他有點嫉妒自己。

他不明白為什麼像自己這樣的人，能夠被齊之川愛着那麼多年，甚至曆經歲月，也不可被質疑。

有時候夜深人靜，他躺在宿舍的床上的時候，總是在想。

是不是齊之川早就知道喜歡自己，注定沒什麼好結局，尤其是那個沒有經曆和看過他的愛的那個楊樂微。

如果不是楊正一刀劈在自己身上，讓自己魂穿到了二十七歲的身體裡，莽莽撞撞的做了很多偏離正常軌道的事情。

那個二十七歲的楊樂微，也許也永遠不會知道齊之川對他的愛，如此刻骨銘心。

就像偶爾翻看備忘錄的時候，他是能感覺到的。

那個二十七歲的自己，隻想要得過且過，哪怕成熟了許多，可他還是和十七八歲的時候一樣，擅長逃避。

“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知道怎麼辦，先這樣吧...”

他對齊之川，更多的是無奈，以及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的，暴風雨前的平靜。

愛人是這樣的心态，他應該知道的。

齊之川應該知道的。

越想到這裡，便越覺得，對這樣一個愛自己，從小到大又被無數人愛的人，真是太殘忍了。

他就像是他的報應。

......

“走了，在想什麼？”

楊樂微的思緒被打斷，看向齊之川。

“我在想你好像久經沙場的老将了。”

齊之川挑了下眉：“你知道在我聽來，你這句話像什麼嗎？”

“嗯？”

“像在控訴我是青樓的常客。”

楊樂微愣了下，笑了：“那請問這位客官想要怎麼解釋呢？”

齊之川抱起手臂聳聳肩：“不解釋。行的端做的正，娘子胡鬧而已，定是有他想要的東西了。”

“誰是你娘子？”楊樂微斜倪了他一眼。

齊之川看着他這副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為什麼不問，我是不是有東西想給你？”

“哦，”楊樂微道，本以為他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好像真有什麼東西：“那你想給我什麼？”

齊之川看着他的眼睛，手背在後面，緩緩掏出來一個小物件，握拳伸到他面前，打開。

——一根草莓味兒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