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是,穆依依睡着後,她看到月光變成了絲線和霧團,盈盈纏繞在蛇仙身邊,但被穆依依吸收的卻是風毛菱角之數。
日光更不需提了,什麼效果都沒有。如果不是駱浮白看出了端倪,伸出手為蛇仙擋住越發刺眼的陽光。
什麼都不知道的穆依依現在已經被曬成蛇幹了。
妖物能夠吸收月華修煉,但收效甚微。
要想讓穆依依幻化成人,恐怕還要另尋他法。
駱浮白一邊想着,聽到穆依依的問話,鎮定自若道:“不去。”
“嗯?”
“我從未答應夜影要回厲王府,我去意已決,何須再去和他們見面?”
“現在去妙犀鎮,隻怕早有埋伏。我們去了就是自投羅網。”
蛇仙會說話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十影耳中。她不信厲王爺會放過極有可能就是天玑的蛇仙。
事出反常,她又在這時和蛇仙逃了,這些自诩聰明,手握權勢的人必有追究。
駱浮白逃離殺手,一直都是朝着遠離妙犀鎮的方向。
就算夜影和夜八想追,也已經晚了。
穆依依一想也是,豁然放松。
“是哦。小白,那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我發現我穿成蛇以後,幾天不吃東西都沒事。睡一晚上,就不餓了!”
穆依依舒坦地趴在駱浮白的掌心,任由她托着走。
駱浮白不是話多的人,穿越後就更不愛說話了,聞言僅是點頭。
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裡,總之先離夜影他們遠一點,于是埋頭在山林裡趕路。
伏虎嶺不大,但群林密布,氣候幹燥,有許多兇惡的猛獸雄踞于此。一人一蛇提心吊膽的走進了無人深入的險地,爬過一片嶙峋的石頭山。
石頭縫裡都是蜈蚣、蜘蛛之類的毒物。
駱浮白淌過一條溪水,蹲下給水囊灌滿水,沒曾想,側頭就與一隻布滿毒囊面目醜陋的蟾蜍對上了眼。
“咕呱——”蟾蜍和她打招呼。
駱浮白屏住氣息,把水灌滿,然後擰着木塞跳出溪流旁,雙足用力,落到一個石頭上。
穆依依也吓得不輕,剛剛她趴在駱浮白的膝蓋上,探頭舔水喝。水波晃動,她和水面浮木上的毒蟾蜍來了個臉對臉。
一張蛇嘴都吓歪了,傻傻張着不敢動。
自打變成了蛇,這些原本體形藐小之物,原來在蛇的視野裡是如此巨大。
一人一蛇逃出危險的毒物林,來到伏虎嶺的山腳下。
穆依依深深吐出一口氣,嘶嘶吐着信子,“真吓人。”
駱浮白認同的點頭。
她把面罩摘了下來,洗幹淨了塗料,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這是穆依依說她,既然已經不打算回去了,不如大大方方試着把臉露出來。她明明長得挺好看的,為什麼要藏着呢?
駱浮白依言照做,這種改變她不讨厭。
“小白,你是不是,臉頰受過傷?”
“你該試着多笑一笑。”
蛇仙用尾巴在蛇臉上畫了個圈,妖娆無比的轉身,亮出兩齒尖牙,然後那張圓潤的蛇臉呈四十五度沖着駱浮白抛了個媚眼。
“你,好看。”駱浮白在誇一條黑蛇。
穆依依頓時更加自信了,在她掌心飛快扭動翹蛇臀,閃電一樣盤旋不止。
一會兒擺成個“一”字,一會兒盤成個“圓”,然後頭從身體中間穿過來,對着駱浮白來了個驚喜“wink”。
駱浮白不明白她這是在跳蛇熱舞,隻是看她扭得很沉浸,于是安靜的欣賞着。
時不時誇上一句,“好”。
一人一蛇相處愉悅。
走出伏虎嶺,到了山下。
她們遇見了一夥擡着鐵籠子下山的獵戶。
獵戶有三個人,兩個年輕人身上挂了彩,低着頭,表情恹恹的用木棍挑着鐵籠,一言不發往山下走。
領頭的那個中年獵戶身穿貂毛,走起路來大步流星,步伐穩健,一看就是習過武。
中年獵戶滿面紅光,他們昨晚上山有大收獲,半年的生計銀錢都不用愁了。
“都給我精神點!又不是死了人,受點傷算什麼,大蟲都被我們抓到了。”
“二叔,這是頭小虎,你說我們好不容易才抓了它。萬一山上要是有頭山大王,半夜來報複怎麼辦?”年輕人聽長輩們說過,伏虎嶺危機四伏,有些猛獸抓不得,像是山神、靈獸之類的傳說也有不少。
說是會有報應。
那名被喚作二叔的獵戶前兩年才從别的山頭曆練歸來,滿不在乎地說:“現在不抓它。等它長大了,下山進村吃人你敢打?還是你敢?”
獵戶指着兩個年輕人,眼神鄙視。
“到時候,還不是我們這些老獵頭來抵禦猛虎。都給我把心吞在肚子裡,看你們那慫包樣!”
“有山神是吧?讓它來找我,我不怕死!我倒要看看是山神厲害,還是我的弓厲害!”
獵戶說起他年輕時的風光戰績,滿是誇耀。
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