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黃府由你說了算,我一切以你為先。”
賓客們看到黃扇如此癡情,再看雖然美貌但脾氣火爆的林彩月,紛紛搖頭勸道:“這姑娘真是,黃員外對你這麼好,什麼都給你,你怎麼還鬧呢。”
林彩月有苦難言,眼角沁淚,向着附聲的人瞪了回去,“好是吧?!”
“那麼你嫁啊!”
她一把抓起黃扇,将他丢到賓客堆裡。
衆人倒作一片,吆喝聲和謾罵交織成喜堂的鬧劇。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按住這刁女,為黃員外主持公道。”
緊接着,正要踏出喜堂大門檻的林彩月還未看到外面的青天,倏然被圍觀的人押回了喜堂内。
眼見鬧劇收不住,林彩月心生絕望,看到一旁的紅柱子,咬緊下唇就要撞上去。
黃扇吓得不輕,彎着腰連滾帶爬被人踩着過,他沖到柱子前,用龐大的肥肚攔下了林彩月。
“咳額……彩月啊,别尋死!”
“是我配不上你,但求你别死!我黃扇活了那麼多年,隻對你是真心的。”
林彩月随手摘下金冠,丢到地上,長發被她扯亂,她冷着眼道:“是嗎?我要你真心何用?”
“誰不知道黃扇黃員外,從入住烏溪鎮,身邊小妾侍女就沒缺過。如今你看上我一個鄉野丫頭,我還要感恩戴德喽?”
黃扇看到謊言被揭破,賓客們早有耳聞他的風流事迹,眼神倒也變了。
黃扇有些繃不住,從地上拍拍腿站起身,一張和顔悅色的老好人臉色變得暗沉,他沉沉出聲,看着貌美如花的林彩月:“這是你逼我的。好話聽不懂,那就别怪我用強的!”
“給我上,按住她。”
“今天這堂,我是拜定了。我黃扇看上的人,還沒有得不到的,進了我黃府,你以後就是我的夫人,你能跑到哪裡去?”
想她林彩月一生坦蕩,雖然身在捕蛇村,但從小不喜歡獵蛇,她總覺得蛇是有靈性的生物。
爹娘拿她還錢,對她的想法不聞不問,這又有什麼呢?十八年後,林彩月還是一條好漢!
林彩月眼中發狠,忽然抽出随身攜帶的一柄破傷風小刀,雙手交握,對着脖頸仰頭刺下。
駱浮白觀察良久,看不出黃扇身上有特殊之,奈何懷裡的穆依依激動地一直想要探出頭來。
“小白,你快看哈哈哈哈!”
“好胖好黑的一隻大黃鼠狼!”
“你看,你看她被彩月抓着領子,尾巴都縮起來了,咦,它好像還吓尿了……叫他強迫彩月!呸!大壞蛋!”
駱浮白扯唇。
眼前的大善人是黃鼠狼,烏溪鎮的人都被蒙騙了。想來烏溪鎮當年突發的鼠災,也與這妖初來乍到有關,沒準兒就是黃扇引來的老鼠,然後刻意又驅散了,以此造勢入住烏溪鎮。
不得不說,駱浮白将當年的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這邊心想着,倏然看到林彩月情緒激動,第一次撞柱是為試探,并沒有用力。
但這一次,刀尖指着喉嚨,林彩月是鐵了心了。
駱浮白飛快從懷裡摸出……她臉色突變,腰封裡的刀片被她收進錦囊了。
駱浮白擡腿,對着地上一塊小石子,腳尖一點、二挑,橫力打出去。
“咚!”
石子震麻了林彩月的手腕,肌膚一下子就見了烏青。
“啊!”林彩月吃痛,松手的刹那,她被一個接一個撲上去的婢女給壓住。
然後,黃府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新婚娘子裹挾進了裡屋,幾乎又是五花大綁的姿勢,衆人簇擁着把林彩月關進了後院的廂房。
林彩月的爹娘心有餘悸,早早就抱着銀子回家了。
黃扇一通忙活,累得跪在石坎上,身上的大汗就像水一樣往下淌,身下确實出現了異樣的潮濕和悶臭。
客人們默默遠離了他。
黃扇仿佛看不到,歇夠身,站起來對衆人熱情道:“好了好了,大家夥都辛苦了,娘子她心情不好,讓她在這房裡冷靜冷靜。婚禮黃某之後再辦,各位請去前廳用席,今日來恭賀黃某大婚的賓客,走時能再領一歎十年佳釀!”
“黃老爺,好大的手筆!”
看熱鬧的人隻管拿好處,即便做的是助纣為虐的事情,他們也并不在乎。
反正火也燒不到他們身上。
與說着恭喜的話往外走的人群相反,駱浮白和穆依依逆着人流,停在了關押林彩月的廂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