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避免,2010年宮城縣一場飛揚而落的大雪,總會讓及川徹想起與朦胧愛情邂逅的命運。①
及川徹頂着大雪,騎着自行車回家。
剛趕回家門就看見了停在院子裡的一輛價值不菲的奔馳,大約知道母親為什麼未讀他消息了。
及川徹,17歲,青葉城西高中部二年級第三學期,校排球社社長,宮城縣最佳二傳手。
17年的時間裡,第一次對推開家門感到了由衷的緊張。
早知道把小岩一起拉來了。
7歲時候認識的女孩,實在沒有到要談喜歡的地步。
但确實奇怪,每每有人向及川徹告白,或者提及及川徹理想型的時候,腦子裡總會鑽入一個粉雕玉琢的金發藍眸小女孩。
聽起來有點像戀童癖?
其實不然,恰恰相反。
及川徹在暗中了解過或者在父母偶然地提及鶴見深雪的事情,随着别人的描述,他心目中的那個小女孩一直在和自己一樣的穩固成長。
及川徹記得她比自己小了幾個月。
女孩子應該不會很高。
是混血兒,不知道現在頭發會不會變深?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像是揭曉一個答案的謎底。
*
及川家是日式的裝修風格,暖氣開的很足。
鶴見深雪環視了一圈。
——好小。
二層帶院的日式小樓,這是他第一次住這麼小的房子。
鶴見深雪在寫作上雖然同情廣大的窮苦人民,願意為他們立書作傳,但不代表自己喜歡過窮苦生活。
更何況,正所謂出名要趁早,鶴見深雪寫作還是他發誓揚名立萬的手段。
他不僅不喜歡窮生活,甚至可以說奢靡慣了。
沙發好硬。
電燈好暗。
下雪了卻沒有壁爐,要知道雪天坐在壁爐旁看書可是他的愛好。
及川太太和母親正在聊天。
青葉城西的入學資格已經拿到,明年開春直接入學三年級。
及川太太不敢多問鶴見家事,甚至不敢問為什麼不把鶴見深雪也帶去美國,于是兩個人的談話僅僅止步于各自孩子。
作為主人公之一的鶴見深雪像個局外人一樣的盯着紛繁飄落的大雪,耳邊時不時聽見及川徹這個名字。
及川先生早年結識鶴見先生,帶着自己的兒子在東京鶴見家住過一段時間。
鶴見深雪和及川徹就在那時候相處過,但都十年前的事情了,鶴見深雪早就忘得精光,連那張照片都是鶴見太太從鶴見深雪童年博物館裡翻出來的。
鶴見深雪拿着照片也想不起來,竟然真的像是清空記憶了一樣,要知道那個相冊裡還有與其他同齡人的合影,鶴見深雪都或多或少有點印象。
唯獨及川徹。
所以隻能耐心的聽着第三人講自己的故事。
鶴見太太說,他和及川徹關系很好,經常哥來哥去的粘着他,小時候鶴見深雪是家裡最不起眼的孩子,隻有及川徹願意保護他,于是各種粘着他。
保姆吓他,太黏人小心被讨厭哦。鶴見深雪就害怕得不敢理及川徹,最後被及川徹逗得大哭特哭。
——有這回事嗎?我是這種人設嗎?你們講的是平行世界的故事吧?
鶴見深雪光是想到那種場面都恨不得鑽地縫裡。
及川太太又說,及川徹愛打排球,完全的排球笨蛋,隻要找不到他可以去排球場試試,一抓一個準的程度。
及川太太問他喜歡排球嗎?
鶴見深雪連忙搖頭。
這輩子唯一碰過的運動就是高爾夫和網球。
前者閃過腰,後者砸過臉。
——他對這種危險運動真是敬謝不敏,人的生命在于靜止啊。
鶴見深雪默默記下有關及川徹的種種事迹,心裡在一一點評。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及川徹這個人和自己絕對不會對付。
愛寫作的人多半話也很多,家教嚴格,他養成了在心裡吐槽的習慣。
及川太太提及及川徹,雖然大多說他的不是,但滿臉驕傲根本掩不住——她非常愛自己的兒子。
鶴見深雪見此,心中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怅然,放在沙發上的手指無意識地開始勾勒出及川徹名字的羅馬字母。
哼,OIKAWA 還挺好聽的,幹脆用作下本書的男主的名字吧。
your名字不錯,下一秒mine。
“媽,我回來了。”
門鎖咔吧的聲音後,是很清澈、婉轉還帶點綿軟的少年聲線。
他進來的時候,蓬松的頭發上挂着一層白雪,系條淺棕色格紋圍巾,一張可以評價為漂亮的帥氣臉龐,清澈的蜜棕色眼眸笑起來是彎的,穿着青藍色的青葉城西的校服,外面還套了件淡棕色的大衣。
及川徹第一時間入目的是坐在歐式沙發上背對着自己一顆金色毛球。
金燦燦的直發,齊肩長度,昏黃燈光像最細的流動着的金絲,保養得體,似簌簌落下的一匹錦緞,浮光溢彩,聽見他的聲音後,金發少年很快速地扭頭,頭發随着他的動作裙擺似得劃出漂亮的弧線。
像是所有聚光燈往他身上打,及川徹隻能看見他一個人。
很白很亮的皮膚,藍寶石的眼睛移動到眼角,因為扭頭的動作,及川徹隻能看見他臉三分之二,珍珠白的鼻尖翹起,微微泛紅,櫻色嘴唇緊抿,半張臉的輪廓每一寸都是完美的弧線。
他有和異國的眼睛和頭發,五官卻不鋒利,完全柔和的日本女孩面孔。
身材瘦得可憐,轉過來的肩膀薄得像是紙片一樣,穿件白色羊毛衣,高領子,托着一張漂亮的娃娃臉,毛衣貼着身體。
及川徹并非故意,隻是善于觀察,發現對方身闆實在太瘦,胸部完全沒有,像個小男孩。
他的心裡有些疑惑,但這實在太不禮貌,他連忙抛之腦後。
“阿姨,小雪,你們好!”
鶴見太太看到如此青春帥氣的及川徹同樣是眼前一亮,鶴見深雪更是驚訝到目瞪口呆。
及川徹——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