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徹離開排球館的時候,又拖着岩泉一陪他去藥店買了跌打損傷的藥膏。
及川徹帶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裡,吃飯的時候鶴見深雪就坐在他旁邊。
及川徹盡量做到忽視他的存在,一撇眼就能看到個金色毛毛球晃來晃去,不過鶴見深雪相當自覺,吃完飯鞠了一躬就回到房間,壓根不參與及川家的集體活動。
——飯後一起看電視。
及川徹看着綜藝節目裡嘉賓爆笑如雷,媽媽和姐姐被逗得笑成一團,及川徹盤腿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忍不住想:
他是回房間了嗎?他今天好像被書砸了吧?隻是碰巧路過藥店買的藥,要不要給他?他房間沒有暖氣,他怎麼呆得住的?
冷,确實冷。
白天其實還好,晚上坐在屋裡比呆在外面還冷。
鶴見深雪一邊搓手,呼出來的氣息全變成白茫茫的霧,指甲和嘴唇凍得發紫,一邊在筆記本電腦上尋找《GARLAND!バラ戀人》近三年的期刊網絡版。
得到元談社簽約邀請已經讓他忘記冷了,但付費閱讀四個字讓鶴見深雪感受到比外面天還要寒冷的事實。
他現在真的一分錢也拿不出了。
他隻能不斷在網上找試讀、書評和節選,并計劃明天去書店或者圖書館竊讀。
鶴見深雪正糾結,與他聯系的《GARLAND!バラ戀人》編輯赤葦美智子終于回了信息。
他之前回複了郵件表達了願意簽約、也願意按照《GARLAND!バラ戀人》的雜志受衆定位來創作作品的意思。
搞明白了腐向到底是什麼意思後,終于明白自己鬧了個大烏龍。
但即使如此《GARLAND!バラ戀人》竟然還願意和他聊聊,他恨不得對全編輯部士下座。
【編輯赤葦美智子:非常感謝回信,請問您這周末有空約見嗎?方便可以直接到文京區的元談社總部大樓聊一聊。】
鶴見深雪想馬上答應,但他現在已經不在東京了,從宮城到東京還得小半天時間。
他也沒錢坐新幹線啊。
從仙台到東京新幹線要一萬塊啊。
鶴見深雪想到了自己的衣服還有一部分的書——要不挂在網上賣了?
鶴見深雪隻好不好意思的寫道:
【赤葦編輯,很抱歉,我現在已經不在東京了,我在宮城。】
鶴見深雪發完之後,思考片刻,他需要湊錢去東京,準備延後一周左右。
結果沒想到赤葦編輯直接回複他:
【原來如此,那我來宮城吧,約見在仙台如何?因為我看鶴見老師還是學生,不方便回東京對吧?】
【那真是太感謝赤葦編輯了。】
【不客氣,讓作者無憂創作是編輯的工作。】
鶴見深雪糾結的事情,赤葦編輯兩句話就解決了,他高興得披在身上的被子一甩,再次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把地闆拖了一遍。
赤葦編輯,雖然我們素未蒙面,但你已是我的再生父母。
鶴見深雪一邊開心,還要一邊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能配得上别人這麼重視,好怕對方一見到自己,就看穿自己滿肚子草包的事實。
鶴見深雪就這樣小心翼翼地高興着。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鶴見深雪一個鯉魚打挺,連忙拉了拉衣服,快速将筆記本和文稿收起來,合上筆記本電腦,閃電一般的拉開門。
一開門就看見及川徹那張帥臉,鶴見深雪被帥得呆滞了一下。
及川徹穿着灰色的棉質套頭睡衣褲,看見鶴見深雪的時候蜜棕色眼睛一亮,愣了一下,馬上恢複如常。
走廊黑暗,鶴見深雪開門的暖光落在他臉上,輪廓分明的臉光影寥落,擡眸的瞬間感覺全世界都亮了。
怎麼回事?這家夥有點太帥了啊,怎麼連這種随便的打光都這麼帥。
嫉妒使得鶴見深雪面目全非。
“呃,鶴見,我媽說床鋪已經收拾好了,準備睡覺了。”
……可是現在才剛七點?
而且,為什麼突然叫我鶴見——你白天還叫我小雪來着?!
疏遠得太快了吧?
不過我也不稀罕你那麼叫就是了。
鶴見深雪眨了眨眼睛,有點疑惑,他鼻頭、耳朵、臉頰凍得通紅,櫻色嘴唇抿了抿變得晶瑩剔透,讓人移不開眼睛。
身後暖黃色的光把一頭璀璨的金發照亮,像光環。
他還用一個藍色的可愛卡通夾,将自己側邊的劉海夾起來,讓及川徹得以看清他整張精緻到不真實的臉。
及川徹費勁将目光移開,看向鶴見深雪房間裡,基本上都是書和衣服,感覺他窗戶都沒關嚴,冷風呼呼地吹。
“好的,及川前輩(さん),現在就要睡覺嗎?”
鶴見深雪答應,因為及川徹的一句鶴見,讓他無比糾結稱呼,既然對方已經把稱呼拉遠了,就不要繼續套近乎了。
稱呼為哥哥的話,會讓别人很苦惱吧。
“都可以,睡前可以看會兒書。”
“喔好哦,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