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找到了。”
鶴見深雪欣喜地開口,露出笑容,在兩人疑惑的目光中,快速從桌子上拿起那個沉重的玻璃物件。
鶴見深雪動作快如清風,高高揚起玻璃煙灰缸狠狠砸在荒川的頭頂上,瞬間皮開肉綻,血流如注,點點鮮血噴到鶴見深雪潔白的臉上。
“咚——!”
荒川發出一聲慘叫,捂住自己的腦袋倒到一邊。
大滝震驚地大喊一聲,甚至來不及拉住鶴見深雪。
鶴見深雪快速從榻榻米上站起來,沖着荒川大喊——
“死戀童癖!我去你大爺的!你去死吧!這點錢還想包養我!留來當你的喪葬費吧!”
鶴見深雪破口大罵,然後拿起桌上的錢用力砸在荒川的身上。
一時間之間,摻雜鮮血的鈔票漫天飛舞。
大滝悠成震驚地看着這一幕,他運動肥胖的身軀,震驚地從地上爬起來,還差點滑到,顫抖地一把抓住鶴見深雪的胳膊——
“鶴見深雪你瘋了?我看你是不想在日本混了嗎?”
鶴見深雪響亮的冷哼一聲,惹到他算是惹到硬茬了。
他狠狠道:“——你算什麼東西?就憑你,還敢威脅我?”
鶴見深雪想要扇大滝悠成的臉,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鶴見深雪便猛得擡腿,一腳踹在他的裆部。
大滝悠成痛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裆部向後倒去,鶴見深雪還覺得不夠,提起桌下的清酒瓶,就往對方的頭上猛地砸過去。
清脆的玻璃瓶碎裂的聲音。
刷啦——
包房的門被人猛然拉開,鶴見深雪還以為是大滝悠成的人又回來了,結果沒想到來得确實很熟悉的一張臉。
“及川徹?——你怎麼……”
及川徹震驚地看着被鶴見深雪接連放倒的兩個人,同時外面的走廊傳來腳步聲,看來是居酒屋的工作人員聽到動靜。
“……好爽啊。”
荒川終于從被砸的震動醒過來了,滿臉是血的他情動地看着鶴見深雪——
“小深雪,再砸我一次吧……”
鶴見深雪:???
鶴見深雪這次真的張大嘴巴震驚的看着荒川,他忍無可忍又在找趁手的工具,太惡心了,就跟鞋上爬了廁所裡的蛆一樣,他要殺了他。
“别打了。”
及川徹連忙叫停,從後面拉住鶴見深雪,他真怕鶴見深雪真的把人砸死了。
鶴見深雪正震驚,大滝悠成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撲倒鶴見深雪,及川徹兩步邁過去,一腳踹在大滝悠成的肚子上,他的力氣和鶴見深雪不能同級而語。
一腳直接把大滝悠成給踹飛了,包間裡的屏風都撞倒了。
鶴見深雪被及川徹這一腳吓到了。
——這是幹嘛?叫我别打了,自己打這麼起勁。
大滝悠成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看着突然進來的及川徹,道:“你又是誰?!——你完了,鶴見深雪——我現在就叫人、我要報警——”
鶴見深雪簡直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你還有膽子報警?”
大滝悠成:“你以為警察會抓誰——你這個貪污犯的孩子。”
鶴見深雪僵在原地,如果他真的報警,恐怕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會公之于衆,就算自己說出真相,也不會有人相信,這在互聯網上對自己的輿論場上是大大的不利。
他們就是因為吃中了這一點,才找他來下手。
“我不知道警察會抓誰,但一定不會放過戀童癖。”及川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手機,拿在手裡,說道:
“我已經全部錄音了——在國際上拿過代表日本拿過大獎的荒川導演不如現在就報警試試看?”
大滝悠成的臉色變了又變,連荒川也清醒了,死死盯着及川徹手裡的手機,那裡赫然顯示着正在通話中。
居酒屋工作人員也進了房間。
及川徹收起手機,壓低帽檐,一把抓住鶴見深雪的手,就拉着他往外走,冷靜地穿過居酒屋悠長的走廊。
工作人員早在外面就聽見這些話,也無人敢阻止兩人離開。
居酒屋每間屋子不同色彩的門透過五彩斑斓的光,照在他們身上,像是穿梭不同的世界邊緣。
及川徹緊緊攬着鶴見深雪的肩膀走出居酒屋的大門,冷風給鶴見深雪劈頭蓋臉的澆了一身,感覺自己好像從魔窟裡逃了出來。
他們走在大街上。
及川徹聽見鶴見深雪在懷裡不停的喘息,拉住他的手腕,聽到他如雷的心跳聲。
“沒事,沒事。”及川徹沉靜地安撫道:“深呼吸。”
鶴見深雪聽他的指揮,深吸幾口氣,快速得心跳才緩解,及川徹截停了一輛出租車,目标明确的前往東京車站。
文京區交通方便二十來分鐘就到了車站。
鶴見深雪就好像剛才的事情已經耗費了全部的勇氣,腦子裡一陣陣的發麻,耳邊嗡嗡亂叫,神經還在興奮着,但手腳已經徹底軟麻了,他四下張望,害怕那些人又追過來。
等到鶴見深雪坐到候車室裡,才開始後知後覺地有點害怕,他聲音顫抖,語氣仍然難掩激動,快速的問及川徹:“你怎麼過來的?你不是回仙台了嗎?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知道的?”
及川徹看他的樣子,竟然還有心思笑,平靜地說道:“我不放心你小雪,就跟過來了。”
鶴見深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及川徹的笑容,緊張的神經緩慢軟化,控制不住的撅嘴,眼前及川徹的臉逐漸斑斓模糊,眼淚很快大顆大顆落下來。
“……你現在才哭?”及川徹措手不及地問道,“你剛才不是挺勇的嗎?”
鶴見深雪還是在哭,卻沒有發出聲音,咬緊牙齒,抱着腿,臉埋在膝蓋裡,眼淚洶湧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