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才點頭:“如此也行,千樹叔、夏叔,就按楚小子說的吧。”
如此夏滿倉才收回了錢袋子,問楚楓:“這裡外面冰天雪地的,我們也找不到什麼事做,閑着也是閑着,你那裡要有什麼需要做的,可以跟大家說說。”
楚楓正好有事想讓大家做,便道:“咱們這些人裡孩子也挺多的,我想請石夫子和方老繼續教孩子們念書,不分男子哥兒還是女子,都教,不知道石夫子可願意?”
石秀才聽他說的還有些不解:“女子與哥兒要學的是操持内事,我恐無法教授。”
“不,”楚楓道:“我想讓女子、哥兒與男子一樣,讀書識字,學那些聖賢文章。”
石秀才更不明白了:“這...有何用意?”夏滿倉等人也不懂楚楓是什麼意思。
楚楓當然不會異想天開自己能改變如今的世俗觀念,讓女子和哥兒考科舉入朝堂,便解釋道:“讀書本就是為了明事理、辨是非、知廉恥,我相信這些不僅是男子需要懂得,女子哥兒也需要知道。”
“大戶人家女子、哥兒都要識文斷字,我們現在有這個條件,也不缺幾個半大孩子幹活,何不教他們一些知識道理,将來就算是婚配也能覓得更好的良人。”
夏滿倉點頭:“确實如此,誰家不想娶個知書達理孝順公婆的媳婦兒?”
他家兩個兒媳這一路沒少讓人看笑話,杜召瓊将段蘭英推出去擋刀的事,至今讓他耿耿于懷,要不是沒安定下來,早就鬧翻天了。
楚楓的初衷自然不是想讓哥兒女子嫁個好人家,他隻是想讓新一批的孩子能更有主見,甚至有自己的事業。
楚楓的話石村長也聽進去了,對石秀才道:“紹進,一隻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多交幾個哥兒女子的不費事吧?”
石秀才點頭:“教多教少,我自是沒什麼說的,隻是男女七歲不同席,同一個課室讀書會不會有違禮教?”
“秀才公多慮了,”夏初道:“咱們這一路下來,天為蓋地為被,同一個山洞,同一間屋子都住過了,同一個課室念書更無傷大雅了。”
楚楓也道:“心中有尺,行事有度,孩子們學了道理,自然知道如何遵守禮教。”
石秀才聽完躬身行禮:“受教了。”
學堂的事就定下來了,石秀才安排課室,召集孩子們念書去了。
楚楓對夏滿倉父子和石村長道:“今日阿玖會給我們送些過冬的糧食和菜來,這個冬的吃喝我給大家包了……”
楚楓話還未說完,夏滿倉就擺手拒絕,“使不得使不得,咱們手上都還有點銀錢,吃喝到明年開春還是沒問題的。”
石村長也道:“對,滿倉說得對,我們這麼多張嘴,怎麼能靠你家養活呢?”
楚楓擡手制止他們的推辭:“石村長,裡正爺爺,我也不是讓大家白吃白喝,我找阿玖定了些皮料,需要大家幫手做些東西出來,目前還不知道能有多少收入,就先管大家吃喝,若賣出好價來,再與大家開工錢。”
幾人這才不再推拒,夏有糧問:“你需要我們做些什麼?是力氣活還是手面子活兒?”
楚楓道:“都用得上,待阿玖送來東西,我再與大家說怎麼做。”
幾人聊完也沒其他什麼說的,便告辭走了。
人走後,楚楓才發現跟自己睡一炕的石頭、十九這些不在了,問夏初:“這幾個小子去哪了?”
夏初道:“在外面掃雪堆雪人。”
楚楓端着粥碗,歎聲道:“還是年輕好啊,滿滿的都是活力。”
這話給夏初逗笑了:“您高壽啊?老爺子?”
楚楓喝了一口粥,學着沒齒老人說話:“老爺子我今年七十有二咯。”
二十七讓他說成七十二,夏初被他逗得合不攏嘴,笑了會兒又有些惆怅道:“相公,我們成親都六年多了,我都二十四歲了,你想要個娃娃嗎?”
楚楓咽下嘴裡的粥,看向夏初,他知道,雖成親前夏初就讓他做好心理準備,跟他說自己哥兒痣暗不好生,其實倆人真正需要接受沒有孩子的人不是楚楓,是夏初。
楚楓前世就喜歡男子,前世可沒有哥兒這個性别,自然早就接受了沒有孩子這事,但夏初不一樣,夏初給那麼多人接過生,他是想有自己寶寶的。
楚楓故作不開心地問:“小夫郎,你是不是跟我好夠了?”
夏初被他問得有點懵:“你什麼意思?”
“咱倆兩個多月都沒在一張床上睡過了,你還想生個第三者來擠我們中間?”楚楓說着摟住夏初搖晃撒嬌,“我不準,我不準有人來跟我搶你,我們的床上隻能是你跟我兩個人貼貼。”
夏初無奈推了推楚楓腦袋,調侃道:“老頭子,你七十二了,怎麼這麼幼稚?”
“我七十二、八十二、就算一百零二了,也是你獨一無二的寶貝。”楚楓繼續耍賴。
夏初推開他,去扯他臉皮,笑問:“楚老闆臉呢?我看看還在不在。”
楚楓聽了,也故作慌亂地在炕上翻着被子找起來:“對哦,我臉呢?掉哪裡去了?趕緊的,幫我找找,待會阿玖來了,我拿什麼去見他?”
阿玖的聲音适時在門外響起:“見我還要拿什麼東西?”
楚楓跟夏初對視一眼,撲哧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