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的聲音忽然拔高了幾個度,他看見秦有白口鼻流血的樣子,有些慌了神,說出來的話意外地抽象,“鼻血應該不能用來做數據分析吧……”
他瞟了一眼已經昏死過去的秦有白,測量儀器都還在正常運轉,頸環也沒預警,他還活着。
沈栖收回手,看着自己的布滿咬痕的手指,隻是慶幸這咬痕沒有轉移到脖子上。
地下監獄沒有白天,沈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守了多久,秦有白才悠悠轉醒。
秦有白睜開眼睛的時候,被頭頂刺眼的光源逼得瞳孔驟縮,他緩了很久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竟然跪舔了一個人類的時候,平放在身側的手猝然捏緊。
他一定要殺了秦尤。
“嗨,我是秦尤。”
一張帶着無鏡片黑框眼鏡的臉突然湊上來,擋住了秦有白眼前的光。
沈栖舉着手,手裡卻拿着一根針管一樣的東西。
秦有白這才發現,自己被眼前的人,用束縛帶包裹成了一個蠶蛹,還戴上了止咬器。
“你趁人之危。”
易感期過後的Alpha處于最脆弱的階段,獸人Alpha也不例外。
沈栖看見秦有白激烈地掙紮,假裝後退了一步,結巴道:“你、你咬我的時候,不也、也是趁人之危嗎,啧啧、那牙齒咬得我好痛。”
他不是想讓秦有白對他心懷愧疚,而是要提醒他,他跪着喝了他最讨厭的生物的血,才安全渡過了易感期。
他要秦有白對秦尤這個身份又愛又恨,讓秦有白隻注意到秦尤,關注不到沈栖。
沈栖大着膽子上前兩步,不顧秦有白的反抗,取下了他脖子上的頸環,随後摸到秦有白滾燙的腺體,将抑制劑注入他體内。
“别、别嚎了,抑制劑而已。”
沈栖給秦有白重新扣上頸環後,将空了的抑制劑扔進垃圾桶後,往喉嚨咕噜作響的黑薮貓嘴裡,塞了一顆薄荷檸檬糖。
他想了想,笑道,“我吃幹淨的,你吃你踩過的。”
砰砰——
此言一出,下一秒檸檬薄荷糖就從秦有白嘴裡“奪嘴而出”,帶着涎液在光滑的地上彈跳了幾下。
沈栖不管不顧,從止咬器的縫隙裡又塞了一顆進去,固執道,“小貓要注意保護嗓子。”
秦有白龇了龇牙,不明白眼前這個人,為什麼看上去像弱智又像煞筆,“誰他媽是小貓,我是黑薮貓。”
“不也是貓嗎。”
“我能咬斷你的脖子,貓也能嗎。”,秦有白目光狠厲,盯着沈栖脖子的眼神,就如同在說,隻要你放開我,我就立馬咬斷你的脖頸。
沈栖感覺脖子處襲過一道冷風,口罩下的嘴角艱難的扯了扯,面無表情地看着秦有白,退一步道,“那、那也行,你可以一直cos蠶蛹了。”
“……”
“你為什麼不趁我昏迷的時候,抽我的血。”
這句話說完後,寂靜無聲的地下監獄裡,氣氛立刻降低到了冰點。
沈栖愣了愣,當然是現在抽不夠罪惡,嘴上卻轉了個彎,“我為什麼要抽。”
“把我的血交給研究院,你就能受到重用了,不是嗎?”
秦有白側着臉看着沈栖,目光裡透露出來的狠色和懷疑,以及看透研究院人性的神色,無疑将沈栖制造出來的“秦尤”,當做了和研究院那些人一樣殘忍的敗類。
沈栖嘴硬,“我不想受到重用。”
這是實話。
“你和那個姓沈的雜碎一樣,是負責研究D1試劑的研究員,接近我除了這個目的,還有其他的嗎?”
沈栖聽見自己的身份,臉上露出幾分詫異,秦有白怎麼知道他是研究D1試劑的,他不是該要逃離研究院的時候才知道嗎。
SR獸人研究院裡,像沈栖這樣高級的研究員,信息一般是對外保密的,秦有白現在應該隻是聽到流言,知道他姓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也在研究D1試劑?”,沈栖松了口氣,但不知不覺,他還是問出了口。
“你工作證上寫了。”
秦有白近乎看傻子一樣看沈栖,不聰明,還傻,怎麼當上研究員的。
沈栖低頭看自己的工作證,「D1試劑研究員」。
助手除了把照片換掉,就隻把沈栖自己的工作證換了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