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是你的主人。”
才下班的沈栖,回到别墅還沒進家門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幾天太忙了,總是把貓獨自留在家裡,它會不會太孤獨了。
沈栖正想着要不要下次帶着貓,剛打開家門,就被眼前震撼的景觀驚得說不出話。
他看了一圈家裡的東西,隻多不少。
剛剛擔心貓還是太多餘了。
沈栖轉了一圈,壓着怒火挪步坐到客廳的沙發裡,一隻手臂橫放在沙發扶手上,坐姿看起來頗有氣勢。
他承認,如果忽略家裡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連自己坐的沙發,也被咬得隻剩下幾塊海綿的話,确實還挺有感覺的。
不過他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破産了。
沈栖嘴上氣勢洶洶的要教育始作俑者,眼睛卻頗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的黑貓,和它大眼瞪小眼。
隻聽說過狗會拆家,還沒聽說哪家貓拆家,這樣不聽話的貓,他隻見過兩隻,一隻在研究院,一隻在他家。
幸好不是同一隻。
面前冷靜的黑貓,還是和前幾天帶回來時一樣,嫌棄的離他幾米遠,依舊保持着埃及貓的高貴坐姿,連眼神也是如出一轍的潮濕陰暗,時刻伸着爪子防備自己。
沈栖見狀,眼底掠過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放在沙發扶手上的那隻手,指尖曲起,在被貓抓到不成樣子的地方上輕輕敲擊。
這樣的動作,稍不小心還能帶起來一束咬成絲線的破爛布條,纏繞在手掌上,狗皮膏藥一樣扔不掉。
“小貓,我是你的主人。”
沈栖輕淺微笑,解開手上糾纏不清的線頭,身體前傾從上往下俯視着黑貓,将話又重複了一遍。
他并沒有為這隻脾氣極差的黑貓低頭,隻是眼睛向下看着它,帶着一種莫名強大的氣場。
明明是一句差不多的話,這次卻染上了一抹危險的意味。
既然到他家了,那就是家養貓了,主人的東西,可不允許随便破壞。
地上的黑貓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鳴聲,爪子将大理石地面,抓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似乎是在表示對沈栖的話很不滿意。
秦有白保持着一種準備攻擊的狀态,瞳孔緊緊拉成一條細長的黑線。
他同樣不肯擡頭仰望沈栖,隻是隔着老遠,用陰鸷無比的眼神和他對視。
争鋒相對的一人一貓,似乎誰也無法占據上風。
秦有白盯着沈栖,十分警覺,他本來是打算熬過這幾天聯邦通緝的風口,就離開這個見不到人煙的地方,卻因為無法熟練掌握形态變化,突然無法變回人形了。
而且每一次他以動物的原形出去,都會莫名其妙被這個人類碰到,然後借主人之名,将他帶回來。
變不回人形也就算了,這個人類給他穿的什麼鬼東西。
秦有白轉頭,垂眼看了一眼和自己身上肅穆黑色完全不搭的,粉粉嫩嫩的貓咪女仆裝。
他有些别扭,伸出變成貓爪的手,試圖脫下這件不雅觀的衣服。
他才不是什麼馴服過後圈養的家貓,他是一隻野生黑薮貓,永遠都不會有什麼主人。
更不可能穿這樣的衣服出門。
秦有白是第一次變成黑薮貓的動物形态,潛意識裡還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他隻想着快點把這件丢臉的衣服脫下來,卻忘記了,在沈栖眼裡,他确确實實是一隻貓。
隻不過比尋常的貓大一點而已。
沈栖看見黑貓的動作,眼裡隻有一隻大耳朵貓貓頭,在自己眼前蹭來蹭去。
貓在和他撒嬌?
他很會腦補,一下軟了脾氣,及時打消了要把不聽話的黑貓,丢出去繼續流浪的想法。
沈栖環顧别墅,幾乎是被氣笑了,這才過幾天,無法無天的黑貓,就把家裡的東西拆了個遍。
戰鬥力堪比神經二哈。
沈栖看着黑貓自娛自樂,撥通了【夜色集團】助理的電話。
“沈總,有什麼吩咐?”
對面那頭的聲音極為恭敬,接通後便等着沈栖安排任務。
沈栖私人時間從不會聯系他,今天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或許是着急吞并其他公司。
沈栖看着亂糟糟的别墅,心裡有一瞬間的煩躁,黑貓在地上打滾似的滾來滾去,似乎是對身上的衣服不太滿意。
“不許撒嬌。”
沈栖長腿交疊,舉着電話在耳邊,卻是在對貓下命令。
他并不知道貓的皮囊下,藏的是他最害怕的秦有白的□□,隻覺得這隻貓是看他要生氣了,在撒嬌賣萌。
對面的助理下意識皺眉,舉着手機看了身邊一圈,他身邊沒有任何活人,剛剛那句話隻能是沈總說的。
大白天的,好像見鬼了。
“我沒說你。”
沈栖及時回複差點想入非非的助理,“我沒說你,你去買些新家具,順便幫我取一點東西回來。”
手機裡磁性的男聲,交代完這些和生意場上完全無關的事後,突然輕輕嘬了兩聲,挂斷了電話。
助理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沒過一秒又突然閃爍,信息頁面發來了足足要翻十頁的号碼單。
他忽然覺得心裡一陣猝不及防的惶恐。
沈總……難道是又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愛好……,這些是情*趣玩具嗎?
助理一頁一頁的翻,女仆裝、項圈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尺寸好像不太對。
沈總的事,他不敢多嘴,隻能認命的派人去買新家具。
别墅裡,沈栖挂了電話,對着黑貓嘬了兩聲,剛剛還在撒嬌的貓,見他靠近,立馬一蹦三尺高,跳到客廳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