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成臨時标記之後,李微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看起來那樣可憐,又那樣讓人……想要欺負。
裴序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收回了修長的指尖,轉身離開。
房門關上的瞬間,李微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睫毛輕輕顫了顫。
第二天起來,李微神清氣爽,發情期終于結束,這讓他終于能夠出門。
簡單洗漱過後,李微去了供餐所,他終于能夠好好的坐下來吃一頓飯。
可沒想到剛到達供餐所他就發現了裴序的身影,他帶着一隊軍人,站在供餐所邊的一棟居民樓裡,身邊有幾個被押解的内城居民,旁邊還有人在哭,看起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李微不敢看的太清楚,他挪動着腳步,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去窗口打了食物之後就坐在了一個角落裡。
裴序幹淨利落的把人帶走了,李微隐隐聽到什麼暴亂派之類的話,上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他第一次來供餐所吃飯。
李微低頭思考着,渾然不覺裴序的目光已經看了過來,精準無誤的投在他的身上。
李微感覺有股灼熱額的視線盯着自己,他有點察覺,這目光大概率是裴序,他都已經坐在角落裡了,上校是怎麼發現的?
李微假裝沒看見,隻是死死盯着自己的餐盤,手指無意識地捏緊勺子。
……不能靠近。
他怕自己一靠近,就會不自覺地想蹭過去。
李微不能再這樣做了。
臨時标記這種事,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李微抿了抿唇,把最後一口湯抿幹淨,頂着那股微妙的視線鎮定自若的離開。
裴序站在街道上,看着李微快步離開的背影,眸色微深。
他知道李微在躲他。
那個曾經會跟在他身後、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的Omega,現在連對視都不敢。
害怕他嗎?
裴序握了握拳,最終隻是面無表情地轉身,将那些暴亂派帶回審判所。
上校大人一路上走的很快,身後的軍人也不得不跟上他的腳步。
裴序覺得自己的心也亂糟糟的。
——他該說什麼?
「躲什麼?」
「臨時标記而已,不用在意?」
「……其實你可以繼續黏着我。」
最後一句在腦海裡浮現的瞬間,裴序的腳步頓了一下。
算了。
裴序拉開車門,帶着那些暴亂派驅車前往審判所。
他推開審判所的門,軍靴踏在地闆上,聲音比平時重了幾分,将這些暴亂派的人移交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回到分配住所的李微再次把臉埋進枕頭裡,臉有些發燙。
那處裴序留下的咬痕已經開始結痂,可稍微碰一下還是會泛起細密的刺痛,像是有簇小火苗在皮膚底下不安分地竄動。
他蜷起膝蓋,低低嗚了一聲。
過了大概兩三個小時,腳步聲在走廊響起。
聽出來熟悉的聲音,李微的指尖猛地揪緊毯子邊緣。
他屏住呼吸數着腳步聲,一步、兩步...果然在門前停頓了三秒。
皮革手套摩擦門把的細微響動讓他們更加的不安,白荔枝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幾縷,将他包裹起來。
裴序站在走廊陰影裡,握着門把的手始終沒有扭下去。
他剛剛結束内城巡邏,已經有些累了。
裴序其實可以感受到李微在不安,他的信息素在不安的亂竄着。
……
良久,裴序喉結滾動咽下微不可察的歎息。
悶熱的夏季一天天到來了。
李微最近憂心起凍土層的事情,盡管外城的人都遷移到内城來了,但凍土層融化,溫度下降異常,肯定會招來很多異種,會對内城構成威脅。
但自己隻是内城一個普通的Omega,做不了什麼,唯一有聯系的上校,現在也…
李微發起呆,任時間流逝。
夜晚,李微早早強迫自己睡下,他害怕自己一聽到上校回來的聲音就再也睡不着了。
翻來覆去很久,李微最終還是進入了夢鄉。
月光透過鐵栅欄在床單上投下牢籠似的影子。
門再次被悄無聲息的打開。
裴序單膝跪在床邊,摘了手套的掌心懸在李微腺體上方。
睡夢中的李微無意識蹭了蹭枕頭,後頸的咬痕在月光下泛着柔和。
Alpha的指尖終于落下去,在即将觸碰到的瞬間——
"...上校?"
李微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裴序的臉。
在月光下,那張臉的輪廓也顯得如此的俊美鋒利,裴序目光清冷,似乎并不在意李微發現了自己。
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
“上校!……你,我…”
李微頓時清醒過來,臉也随即漲紅,隻不過是一瞬,李微就被自己燙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