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看着他,眼裡似有波瀾,但最終也什麼都沒說,徑直快步向城樓去了。
到了城樓,顧七輕輕一躍,便到了樓頂,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那裡的人。
他走過去,彎腰把人抱起來,下了城樓。
傅岓喝醉了,仗着不清醒就愛動手動腳的。
夜裡有些冷,顧七在他的感官裡就像個暖爐一樣,傅岓就一直往人家身上蹭,手還勾上了人家的脖子。
這些習慣其實都是顧七以前慣的。
顧七也淡定得很,任人胡鬧,他抱着人就往自己的房間走了去。
這次傅岓比上次喝醉了還不老實,整個人在他懷裡動來動去,一顆頭不斷地往他脖頸處蹭,越埋越深。
最後,有某個溫熱的東西印在了他的脖頸處,顧七瞬間凝住了腳步。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傅岓的臉被酒氣染得微紅,淺淺的月光不知從哪裡灑過來的,剛好映在傅岓紅潤的臉上。
“……”,見此景,顧七目光深了幾分。
他加快步子,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擡腳踢開門,走到床前,輕輕把人放了上去。
傅岓卻是摟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顧七伸手想撥開傅岓的手,聲音很輕地道:“傅岓,松手。”
傅岓還是沒松手,反而像是聽到了他的話一般,嘴裡嘟囔着:“不……我不……”
顧七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正打算直接把傅岓的手掰開時,卻突然聽到那人軟下去的聲音,像在撒嬌:“我不……南筠你親親我,你親我我就松開。”
這樣的話,對顧七來說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便隔了這麼久聽到,他還是會瞬間被拉回到回憶裡。
以前,眼前這個人喝醉了,也會這麼跟他撒嬌。
顧七僵住,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腦海裡一片空白。
傅岓還是不依不饒的,他把手環得更緊了,像是在等待着回應。
看了許久,顧七突然就什麼也不想了。他輕輕地低下頭,溫柔地應了聲,然後吻上了那人的唇。
和記憶中一樣,像是一片柔軟的雲。
傅岓似乎也感受到了,他腦海裡是空白的,隻覺得一個溫熱的東西覆在他的唇上,很舒服。
他忍不住開始回應起了那個人。
傅岓的手緊了一圈,還主動迎合着。這樣的動作簡直像是在顧七的心裡點了一把火。
他把手放下去護着傅岓的頭,吻得更加深入。
傅岓被他吻得更暈了,微微喘着氣,卻一點也不想停下來,同樣急切地回應着顧七。
不知持續了多久,顧七才放開了眼前的人。
傅岓的臉似乎更紅了,在顧七松開的瞬間,他摟着人眼神迷離地輕輕喘息着。
顧七看着他,看了許久。
等到傅岓稍微平靜了些,他才低下頭湊到傅岓耳邊,帶着絲若有似無的歎息,輕輕地說:“聽話,松手。”
許是得願以償,又或許是被吻暈了頭,傅岓這次倒是沒耍無賴,緩緩把手松開了。
顧七這才得以起身,他輕輕地替傅岓脫了靴子和外衣,最後細心的替人掖好被子,他出了房門。
一出房門,他就看到了雲織那小丫鬟,不知道何時來的,有沒有聽到什麼?
顧七倒不在意這些,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雲織,波瀾不驚地道:“待會兒去告訴廚房熬些醒酒湯,他醒了就端給他喝。”
雲織呆住了一般被她主上的話驚醒過來,她趕忙應了聲好,然後麻溜地跑去廚房了。
她剛才本來是想來問顧七,她還要不要繼續監視傅岓的,結果剛到門口就被裡面的動靜給吓住了。
雖然不是很大聲,可仔細聽,還是讓人面紅耳赤。
她更想不到的是,在裡面的居然真是她家主上!
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美人啊!怎麼會!
最後,雲織隻能強行拉回自己的思緒,他把醒酒湯熬上了竈,又回到了顧七的房門口守着。
她知道,顧七肯定早就走了,隻是不知道裡面的人是誰?
不管是誰,居然敢酒後亂性勾引她家主上,還——想到這兒,雲織不禁又臉紅了。
她在心裡暗罵了句:“狐狸精!禍國殃民的狐狸精!”
不知過了多久,裡面開始有了動靜,雲織立馬沖進了房間!
她倒要看看,得有多漂亮的狐狸精,才會讓主上把持——結果,她一沖進來,就跟剛坐起來的傅岓打了個照面。
她脫口而出:“不是!你怎麼在這兒!”
一種詭異的聯想成型,雲織隻能憑着僅有的意識和訓練有素,把剩下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傅岓頭疼得要死,他一手扶着額頭,擡頭看見了這個氣勢洶洶的小丫鬟。
“你……”,他疑惑地開口,卻發現自己聲音有些沙啞。
居然又喝醉了,真是出息。
“誰送我回來的?”,傅岓努力回想,卻隻記得自己跟方浔在屋頂上喝酒的時候。
一整個晚上雲織簡直像是被連環雷劈了一樣,這都什麼呀!她看了一眼傅岓,強行鎮定下來,開始信口胡謅:“你喝醉了,主上就……”
噎了一下,她才接着說:“就……就把你送回來了。”